逆贼(142)

“是。”

第三章：白公其人

翌日清晨。

吴狄根据那青衣留下的线索，在贵宾楼的地下酒窖内发现了密道的入口，萧野顺着密道一路向前，经过百转千回，终是走出了密道，那密道的出口在津州城外，连通着一湖边山庄的后院。

后院中，一侍儿看见萧野一行人从密道口出来，不慌不忙地走上前，对萧野说道：“野王，主子在湖心亭等您，请跟我来。”

“主上，小心有诈。”吴狄在萧野耳旁轻声说道。

萧野转身对吴狄道：“你在这里接应冷言，等我信号。我去会会这位幕后高人。”

东湖水，向东流，汇旗河，入东海。

湖心有一小亭，悠扬的琴音从那里发出，荡涤人心。

那侍儿将萧野领上了早已为他备好的小船上。萧野坐在船上，闻琴声向湖心望去，只见湖中泛起白雾，似有一白衣男子端坐在亭里弹琴，白纱遮面，叫人看不真切。

船上，萧野向那侍儿问道：“你家主人怎么称呼？”

“回野王，我只知我家主人姓白，津州的百姓都叫他白公。”

“白公……”萧野若有所思地轻叫一声。

随着琴音愈发明晰，萧野判断应是离那亭子越来越近了。他心里有丝期待，这种感觉伴着琴音愈发强烈。

“野王，到了。”那侍儿上岸把船停好，为萧野指路后便退去了。

萧野警惕地环顾四周，除了琴音没有旁的人。他穿过百转千折的湖心回廊，终于看见了亭子里的那人。

那男子用白纱遮面，在湖风的吹动下，面纱时不时地被撩起一角，衣袂翩翩，仿然若仙！

萧野漫步朝那男子走去，那白衣男子没有停止抚琴，闭眼假寐，弹至琴尾。

萧野本想开口叫他，但这琴音实在清新动人，对刚刚结束一场杀伐，满手血腥的萧野来说，可谓是千金难得的心灵静曲。

琴音抚慰了经历过大悲大痛的萧野，这剂心灵良方令萧野陶醉其中，难以自拔。

终于，琴声停下，那白衣男子睁眼看向一旁静静站立的萧野，起身低头向他行礼道：“在下白钰，让野王久等了。”

白钰刚一开口，萧野便愣住了，这声音，他再也熟悉不过，是他的先生，白皓宇！

萧野定了定心神，在心中告诉自己，白皓宇已经死了。

“白钰？”萧野打量着眼前这名白公，身形瘦弱，皮肤白皙，周身透着股生人勿近的清冷之气，白纱遮面，似笑非笑，亦正亦邪，叫人猜不出，摸不透，他的真实意图。

“你是那青衣的主人，刘天霸的军事，还有，津州之局的幕后之人？”

白钰依旧低眸，未说任何旁的话，干脆地对萧野承认道：“正是。”

萧野立刻拔刀，架在白钰的脖颈上，言道：“你想干什么？”

白钰后退一步，面向萧野，双膝跪下，庄重言道：“白钰愿奉野王为主，东山再起，助野王成就天下霸业！”

“你……”熟悉的画面再次袭来，萧野滞在原地，心胸起伏地低头看着眼前这位来历不明的白衣男子，心脏狂跳不止。

“中都新帝刚愎自用，不得民心；南平公孙氏阴邪毒辣，竟为一己之私，以一城百姓为局；北安王弑叔夺权，天理难容。放眼天下，野王少年英雄，才是真正的盖世明君！白钰愿为野王的谋士，助野王成就霸业，万死不悔！”

“你既选择效忠我，为何还要帮那刘天霸布这津州死局？还有那青衣，她刺杀我也是你的授意。”尽管萧野心中已有猜测，但还是要白钰亲自来辩解印证。

“野王心中已有猜测，不是吗？”

“你说说看。”

“野王因一场《霸王别姬》便识破我局，当真厉害。”

“你是那酒楼的老板，这场大戏是你故意唱给我听，要我识破的，不是吗？”

白钰微微一笑，道：“还是什么事都瞒不过野王。那刘天霸实在太蠢，装百姓都装不好，活该被野王斩杀。”

“你为何多此一举？是想试探我够不够资格当这津州王吗？”萧野提高了几分音量，有些恼怒。

白钰不慌不忙，娓娓言道：“不敢欺瞒野王，白钰是东州人，家族世代经商，自东州沦陷，举家迁往外地导致家道中落，人口凋零，生逢乱世，亲人相继离世，时至今日，白家只剩我白钰一人。经商之人，最重投资，津州之局是白钰对野王的考验，如果野王连刘天霸这样的蠢才都斗不过，便是白钰有眼无珠，押错了宝。青衣也是考验野王是否真如中都传闻的那样，是个耽溺酒色之辈。事实证明……”白钰滚了滚咽喉，尴尬地不敢再言。

“那青衣跟你说了什么？”萧野看向白钰，自己的隐癖就这样露给了一个初次见面的外人。

“那青衣是我培养的“青蝶”中最美丽聪慧的一个，可惜野王不喜……”白钰面露难色，心中有了一丝慌乱，他支支吾吾地说道：“野王，这个秘密，白钰不会跟旁人提及的。”

萧野也略感不适，将乾坤刀收起，对白钰言道：“你起来吧。”

白钰舒了一口长气，站起了身，他眼珠流转，看了萧野一眼，道：“若是野王有需求，我可安排几位小倌来服侍野王。”

萧野轻咳了一声，转移话题，对白钰问道：“你为何面带白纱？难道是面部损毁，不能示人吗？”

“不，是我天生丽质，在津州怕被匪贼盯上，为了避患，所以才……”

白钰说着便红了脸，这种自吹自擂的话说出口，他也是够难为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