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永不阔别时(17)
抱怨了个够,趁机把电脑塞到端菜过来的秦韩怀里,撒娇:“韩韩!哥哥头都疼死了,这些邮件你处理一下。”
然后绷着脸,郑重地说:“天下是你们年轻人的!年轻人就像清晨的太阳!不多多历练怎么行呢!”
秦韩一如既往地点点头,驾轻就熟地接过去开始敲键盘,秦朗心安理得地大快朵颐。
伺候秦朗多吃了两碗饭,又伺候他好好洗了澡,把人从游戏机里拽到床上去,好容易把人哄睡着了。
秦韩这才慢条斯理地收拾厨房,整理客厅,然后在秦朗的书房把公司的事情都处理妥当。
合上电脑,整个宅子万籁俱寂,柔和的夜灯照彻整个书房,没有任何上锁的空间,电脑、手机也从不设置密码,这间书房一如秦朗这个人,对他是完全开放的。
夜已经很深,秦韩起身去了秦朗的卧室。
卧室自然也没有上锁,推开门,秦朗沉沉睡着,四仰八叉,胳膊和腿随意露在外面,微风吹动窗帘,掀起轻柔波浪,月光照在那几截裸露的肌肤上,给人温润细腻的视觉感触。
秦韩轻手轻脚走过去,小心关上窗户,在窗前发怔。
他俯下身,贴近那个沉睡中的人,贴近那张静谧安详的睡脸。
长长的睫毛像两排小扇子,他很清楚这扇子下面是怎样一双无辜而又爱撒娇的眼睛,挺翘的鼻梁,让整个人都飞扬俊逸起来,嘴唇也带着娇气,不笑的时候就能撅着挂油瓶。
线条优美的下颌骨,然后是白皙纤细的脖子,秦韩盯着他颈子上那一片细嫩的肌肤出神。
他曾无数次这样悄悄站在他的床前,无数次想要知道他到底是真的对自己毫无戒备还是对自己戒备得太深。
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他太想试试看了,想了很久很久。
抬起手,苍白的手指就像蝴蝶的翅膀,轻轻摇曳着,落在秦朗的脖子上。
细腻,温暖,只需要再用力一点,再用力一点……
耳边又响起恶魔的低语,“杀了他,杀了他,拿回属于你的一切”。
手指无意识地用力,秦朗呼吸阻滞,皱着眉头哼了两声,“嗯……”
秦韩猛然回了神,抽回手,修长的手指攀着窗棱,骨节因为太过用力而泛白,离水之鱼一般大口喘息着,贪婪又静默。
良夜静谧如昨。
秦韩悄然退出房间,关上门,仿佛没有来过。
几乎是落荒而逃,凌晨三点半,学院里只剩下零星几盏灯,推开其中一间亮着灯的,是景阑。
屏幕上数据在不断更新,人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
秦韩不是很明白,作为这一届国际班甲等学员,佼佼者中的佼佼者,景阑到底为什么要这样拼,连难得的旬休都要忙到凌晨三点半,眼下估计是熬不住,所以才打了个瞌睡。
不准备打扰他,正要退出去,却听到景阑在嘟囔着什么,仔细听一听,好像是“哥哥”。
秦韩想起自己曾经问景阑,为什么休息还不肯回家,没有想见的人吗?
景阑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有”,正因为有想见的人,所以在努力争取让永不分离的那一天快点到来。
“永不分离的那一天”吗?秦韩静静靠在门边,不知道在想什么。
天边的星子又冷又亮,稀疏寂寥。
卖身赎罪
不等孟庭兰找上门,罗宇列主动来“负荆请罪”了,准确来说是,“卖·身·赎·罪”。
“是这样的,我既然欺负了苏苏,苏苏又是你们孟家的人,那我肯定只有卖·身到孟家赎罪了。”
当事人坐在孟家客厅沙发上,态度诚恳。
“俗话说,父债子偿,那兄债肯定就是弟偿了,那我惹了孟家二哥,我觉得可以直接偿给孟家大哥,挺好的么。”
罗宇列一番话说得坦坦荡荡,似乎早已为此做好准备。
莫名其妙被叫回来参加家庭会议的孟庭芝坐在沙发对面一脸懵逼。
罗振豪,也就是罗宇列他爸,一张脸苦成了黄连。
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这小祖宗非得卯着劲把自己卖出去,他还能怎么办呢?
真把人弄没了,他到老祖宗坟头下跪么?
装模做样咳嗽了几声,罗振豪红着老脸给自己儿子打圆场。
“孩子小,不懂事,人我搁这儿了,你们想打就打,想骂就骂,端茶倒水,做牛做马,随你们高兴,只一点,人还在就行。”
孟伯川新婚燕尔,脸上笑嘻嘻,心里mmp,哪有功夫跟你们折腾,一锤定音:“都是孩子,有什么要紧,孟大,你可不能欺负小宇。”
说完,一脸“既然事情解决了,我是不是可以回去陪媳妇儿了”的表情。
罗振豪忙不迭点头:“孟老哥说得是,他们年轻人的事,咱们就不掺和了。”
说完,一脸“老子仁至义尽豁出去了,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办”的表情。
长辈走了,剩下的就是孟庭兰、苏卿彦、罗宇列和一脸懵逼的孟庭芝。
孟庭芝:……所以说,到底整件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
孟庭兰眼睛在孟庭芝和罗宇列身上扫了两个来回,突然笑了:“大哥,我和阿彦约了苏姨喝茶,先走了。”说完伸手拉着迷迷糊糊的苏卿彦就走。
苏卿彦一脸懵逼,悄声攀着孟庭兰的胳膊问。
孟庭兰回头瞅他一眼,很是敷衍:“大人的事,小孩子别问那么多。”
苏卿彦:……??什么鬼!!谜语人滚出拆那!
等人都走了,孟家空荡荡的客厅就剩下两个人。
罗宇列: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