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里寻狐千百度(14)

果然一如既往地很难喝。

他有一瞬间在秋娘的脸上看到了和查爹如出一辙不满的表情。

“全喝了，吐出来太浪费了。你爹可是和我说了好久才给你熬的。”

他默默持碗吃粥，心想这一碗粥就把他和他爹卖了，恐怕都付不起。

秋娘是有多在乎查爹啊……

与此同时的晚上――

长着狐耳的清俊青年从树上一跃而下，他在这里守株待兔到半夜，面露不善地冲走进山狐村的黑布衣少年道，“滚出去，还嫌挨打不够吗？”

“你没权利这么做。”

“你在别人的地盘说话也是这么不用脑子吗？”

“……”闻岁闻言轻笑，好看的眉挑着，挑衅道，“如果我做了你又能怎样？”

“这么多年还是改不了恶心人的狗性子。”

闻岁走上前，挥出一剑，狐耳青年倾身躲开，不消片刻，成排的白花梓树被劈成两半，纷纷坠地。

“你就这点能耐吗？”

狐耳连瞧都懒得瞧他一眼，一挥手，闻岁便被死死控制在地上，他上前狠狠地在背上给了他几脚，“这是替他还你了！”

不料，闻岁很快挣脱了控制，他用手抓住他的脚背，用力掷向一边。

“呯！”

狐耳侧翻，避开了幸存的白花梓树，撞上了路边另一旁的杏花树。

“哐！”木屑四起，带起潮湿的泥分散。

“原来你已经……”狐耳凝重道，继而又笑道，“果然是个疯子。”

他从砸烂的杏树里站出来，收起之前的轻视，但语气里依旧高傲，“一个烂人还想赎罪，活该你现在人不人鬼不鬼。”

闻岁不理会他的冷嘲热讽，再次倾身袭来。

“啊啊阿嚏！”客房的窗户早上通过风，晚上忘记关了。

秋风吹进屋内，冷得查捌打了个哆嗦。

今年的秋天不是以前温暖，而是格外的冷。

秋娘见状翕了窗，见他要下床又把他摁回去了。

“回去回去，你爹在你临走前可是特地嘱咐我要照顾好你。”

“我爹他现在在哪？”

“他呀，能做什么去呢？当然是给你报仇去了。”

“报什么仇？”查捌急着坐起来，“不行我爹打不过他们的，这不是赶着去献身吗？”他从床上跳下去，拉扯住伤口，疼得抽抽。

“哎？哎？你做什么去啊？快回去，我开玩笑我就开玩笑的。”

秋粮意识到不对劲，又让查捌回去，“有李大彤在，你爹不会有事的，他年轻那会儿可是很有名的除祟人。”

什么？李叔还干过这行业呢？

怪不得那么凶……

“那他打得过吗？”

“不太清楚。”秋娘看查捌又想起身，又慌忙改口。

“打得过当然打得过，有他在肯定会保护好你爹的。”

秋娘给他重新盖好被，“小捌，你这次真的是伤到内里，需要好好静养，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在你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查捌其实没有装，是真的感觉不到自己伤的这么重，但他又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

“李子生呢？”查捌急问。

“子生外伤严重，但总体还是没有大碍，他爷爷已经决定禁足他一个月。”

“人没事就好。”他松了口气。

晚上查予满面灰尘的回到家里，像是给人揍了一顿。原本好好穿出去的衣服，回到家就成条条缕缕的，他回到家的时候也是念念叨叨的，看起来心情很不好。

“情况怎么样？”秋娘给查爹拿了一件新褂子。

“还好，虽然挨了打，但计划有条不紊。”查予说这话有些愤愤的，秋娘一听就明白了。

“李大彤又把你给落下了？”

“是啊，我被那些石古拙追着打，脸都破相了。”

“他从前就是个莽汉，一到打架就丢三落四，忘乎所以，忘了你在场你也不要怪他。”

两人一言一语在外室交谈，查捌插不上一句话。

“不提他了。”叹了口气，查爹语气一变，关切问，“小捌呢？”

“早就醒了，一直在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有脚步急匆匆的过来查捌这边。

床帷被掀开，他爹摸上查捌的背，“怎么样？好些了吗？”

“还好，没多大问题。”

“他骗你的，下午还疼的死去活来呢。”秋娘一针见血地揭穿他。

查捌尴尬陪笑，拿手擦掉阿爹脸上的灰，“爹天色已经很晚了，你要不先去洗洗。”

“小捌，我了解你的想法。”查爹叹口气，“我希望你不要有顾虑，我竟然能够答应你就绝对不会反悔，你也不需要向我证明什么。”

“爹……”

他知道的，从小到大对他最好的人也最了解他的人就只有查予了。

“爹……”他磕磕巴巴道，“你你也没事吧？”

“我好得很，你爹我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

“那就好。”查捌鼓足勇气，问，“爹，你和李叔这次是不是打算找狐仙帮忙？”

查爹一愣继而笑道，“哪有什么狐仙？谁告诉你这些乱七八糟的。”

“你真的不知道狐仙吗？”

“不知，也不信。”

“爹，虽然你不信，但我想告诉你，可能真的有，而且我们如果想摆脱石古拙的话，还需要请一个人帮忙。”

“要请谁？”

“闻岁，我的救命恩人。”

“呯！”秋娘方才抿茶细听，查捌话落，她手里的茶盅也跟着落了地，磕出清脆碎瓷声。

查爹笑容更是僵住。

山狐村的秘密（十）

“小捌，你怎么这么傻？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秋娘责备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