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里寻狐千百度(15)

“没有，他救过我的命。”查捌辩解道，“那天被石古拙欺负，也是他出手帮了我。”

“那你有没有想过，石古拙可能就是他带来的，还有你怎么知道石古拙？也是他告诉你的？”

“怎么会呢？”他喃喃自语，却看见爹的脸渐渐冷了。

“怎，怎么了吗？”查捌小心翼翼道。

“什么怎么了？”秋娘气的踢了一脚板凳，查捌还从未见她这般粗鲁过，在他印象里，她永远都是明媚大方的。“阴魂不散的狗东西。”

这前后反差太大，他一时反应不过来。“秋娘你，你认识他吗？”

“何止认识啊。”她哼哼，“就是他害的我名声败坏，我做梦都想弄死他，要不是我打不过……”

她喋喋不休地数落着，查捌还真是没有想到她会和闻岁认识。

阿爹也和他说过秋娘的事，当年就是秋娘名声太坏，才躲到这个小村子里避难的，一待几年，后来也外出过几次，但是后来就一直住在这里了。

“闻岁很坏的，他好几次都想混进村子做坏事，都被你爹识破了，你还记得吧，上次挨打那个小孩。”

查捌点点头，那个小孩还被他爹踹了一脚。

“我实话告诉你，那小孩就是他！十几年前的石古拙也是他放出来的，逼李大彤和村长交人，那混蛋真是坏死了，坏透了，连心都是黑的。”

查捌惊住了，看向他爹，查予却什么话也没说。

似乎是默认了她的话。

“村长早就发话了，只要看到这混小子就往死里打。”

怪不得每次见他都是一副伤痕累累的样子。

“那，那你们为什么从来都不告诉我？”

“你没必要知道，这些都是大人们的恩怨。”

“所以他要的那个人是谁？”查捌颤声问，脑海里晃过闻岁的脸，他的问候，他的一字一句原来都是骗自己的。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子生吧。”秋娘不悦地背着床柱，语气越发嫌恶，“早些年他就将子生拐了出去，后来是你爹给要回来了，这些年又一直不依不饶地讨嫌，真不明白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故人所托。

想起之前问他的时候，他给了这个模糊的解释，查捌还想说不定是他弄错了。

现在想想恐怕是想将他骗出去，然后威胁他爹交出人吧。

也难为他给自己下药还要给解药。

大骗子……

真想宰了他。

查爹也发现查捌的表情比秋娘的还要眦目欲裂。

“小捌，他找过你？”

查爹这句话，瞬间让查捌的情绪找到了宣泄口。

他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的交代出去，甚至越说越委屈，连自己这几天做的噩梦的感受都说出来了。

“这不要脸的……”娘在一旁听得磨针子，查爹神情凝重，听到最后两人交换眼神，也由最初的不悦变成默不作声。

“你在梦里有没有看清那两个人的脸。”

“没有，做梦而已。”

查爹的沉默让查捌惴惴不安。

“这是梦魇的前兆，看来你又被别的东西缠上了。”秋娘叹息，“果然混蛋出现就没好事。”

“什么……什么意思？”查捌颤抖，近乎哀求的拽住秋娘衣角，“我之后会怎么样。”

“梦魇之前也只是帮助快逝的人完成心愿的招式，后来却被有心之人练成杀招，不断的将人拖到其他人的梦里重复杀害，虽然对现实的人没多大伤害，但在梦里呆的时间久了，日积月累，那个人也会活不久……”

她的话宛如雨中霹雳，让查捌原本倾盆大雨的心更加冰霜交杂。

谁会想去杀他？

他平日里很少出门，也不与人交怨，谁会无缘无故想去伤害一个无辜的人。

查捌的脑子里又浮现了那张脸。

闻岁！

查捌被他自己的猜想给气得浑身发抖，如果是他，如果真的是他，他一定要……

“小捌，你以后千万不要随便相信陌生人，要记着查予的话，毕竟他是你爹。”

“秋娘我明白。”

“明白就好。”

闻言，查捌也不在隐藏想法，“爹，狐仙难道只是一个传说吗？李子生会不会就是狐仙？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哪里有什么狐仙啊，都和你说了是骗小孩子的。”秋娘答道。

只是查爹却说，“没有狐仙，守山的是一直是只断尾杂毛狐貍。”

“什么？”查捌和秋娘齐齐瞪大了眼睛，面面相觑。

“查予，你开玩笑吧，我怎么没听说过？”

“你孤陋寡闻，脑子里只想着女人，没听过不怪你。”查予摇头，“我也只是听说，并没有见过。”

“什么啊，不也是只是传说吗？”她摆摆手，“时间似乎不早了，我还要先去给人家扎针，不和你们啰嗦了。”

秋娘伸腰后捶背，“一天天的，听你们瞎说都累死了。”

走之前又回头叮嘱一句，“查老板，照顾好你儿子。”

查爹摸着查捌的头，“今晚早点睡吧，不要去想太多。”

“我睡了一上午了，睡不着。爹，你告诉我你怎么解决那些石古拙。”

“你没必要知道太多，小捌。”查爹无奈道。

“我知道，可是我想知道你不会受伤对吗？”

“嗯。”

他摸上查予手上的擦伤，有些心疼。

“一定要是你去吗？明明你那么弱……”

“你就这么想你爹的？你个臭小子，不想出门了？”

“爹你之前说过不会威胁我的。”

……

查捌在凌晨的时候才有了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