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郎娶亲(47)
紧接着,师尊猛地弯下腰,嘴里就吐出一口鲜血,点点滴滴的洒在脚边,红得刺目夺眼。
半空里的徐长风和身后的京照夜同时脸色大变。
“师尊呀!”
“小徒弟!”
在一大一小的急声呼唤里,花百岁轻轻晃了一晃,脸颊苍白,身躯挺拔,并没有往地上倒,看起来像是并无大碍。
师尊晃动的动作很小,但离她最近的徒弟当然看得清楚,立马上前半步,扶住她的手臂,目露惊忧的望过来。
她刚欲问师尊是否伤的厉害,却又在师尊微微回眸,冰冷如霜的视线下,瞬间闭口不言。
随后,师尊缓缓抬起眼,看向前方急色落地走来的师祖,一字一句的沉沉问道:“师父,你闹够了么?”
“闹?你说本座是在闹?”
师祖慌乱的脚步一下停住,随即瞪着她咬牙切齿的笑了起来。
“本座掏心掏肺的与你说了这么多,用尽全身灵力和你打了这么久,你都以为是本座故意胡搅蛮缠不成?”
“......”
他看了看花百岁嘴边的点点血渍,又看了看她脚边的血滴,竭力忍着怒气的再度张口。
“你不想和本座打,本座也不想和你打,为什么你就不能听话些,乖乖顺着本座呢?”
“师命在上,徒儿不敢不从。”她毫不犹豫的拒绝道,“但师父说的那件事,绝没有回转的余地。”
乖巧扶着师尊的京照夜神色微惊,心里生惑。
什么不得了的事啊,能把一向对师祖百依百顺的师尊活活逼成了这样?即便和师祖打得满门不宁,也绝不肯低头答应。
不过她很快就知道了这是一件多么不得了的惊天大事。
“不遵师命的逆徒!”
前面的徐长风暴跳如雷,捏拳怒吼起来。
“本座就让你睡我有这么难?以前那些贱人临死前都苦苦求着想睡本座一次,还没这个机会呢!”
沉默的花百岁:“......”
傻眼的京照夜:“......”
气急败坏的师祖甩手重重的丢掉玉剑,终是累的撑不住了。
他倒退两步,一边撑着碎柱吭哧吭哧喘着粗气,一双漂亮的多情眼还死死瞪着被她扶着的师尊。
即便这惊天动地,消息炸裂的话砸在了面前,师尊仍是相当的冷静,冷静的近乎可怕。
稳如老狗,一动不动。
至于京照夜嘛.......
她已在风中凌乱,脑子里一片空白,喘气都觉有点艰难。
今天是什么黄道吉日嘛?‘好消息’一件接一件的爆出来,完全不考虑她们这些局外人的死活。
“师,师尊,师祖他在,在说些什么胡话啊?”
在双方抵死的沉默里,京照夜战战兢兢的开了口。
“而且师祖好像不认识徒儿了,他是不是被夺舍......”
话未说完,被她扶着的师尊眉头微蹙,终于想起了还有她这个意料之外的存在。
徒弟下山没过多久,师父的身上就接连发生意外,神魂不稳,时常昏睡。
她不想让扶摇门因为掌门昏睡而动荡不安,更不想让山下的徒弟白白担心耽误要事。
后来她一直把重心放在维护师父神魂稳定的事上,几乎没时间关注望仙镇的动向。
没想到千防万防,用尽手段,该来的还是拦不住,更糟糕的是被徒弟亲眼撞见这一幕,委实麻烦到家。
师尊面无表情的扭头看向她,冷冷打断道:“谁让你回来的?”
师尊显然不喜她多言,京照夜就识相的避开不说,乖巧的回答问题。
“是几位长老。他们担心师尊和师祖的安危,就用师尊的密令提前传我回来,要我来劝劝。”
“多事。”
徒弟讪讪的咬了咬嘴巴,没敢说话。
花百岁的身体稍有缓和,就从徒弟的掌心里抽回了手臂,自己站得稳稳的。
和亲师父打了一架的她发丝凌乱,衣衫狼狈,仍是难遮满身威严,眉间傲色。
师尊站直身体,居高临下的瞥了她一眼,冷声提醒道:“你的师祖最近生了场病,有些糊涂的认不清人,并不是被夺舍了。”
“我病的糊涂?”师祖在前面靠柱冷笑起来,故意挑衅,“你怎么不直接说我疯了更靠谱些。”
师尊充耳不闻,快速补充。
“今日你师祖说的话都当没听过,顺便告诉他们我们不会再打了,别再跑来瞎操心,你也退下吧。”
“可.......可徒儿怕走了,你和师祖又会打起来,师尊你还受了伤呢。”
“长辈的事,小孩子管不了,也不要来参和。”
师尊冷淡的看着她,不容质疑的吩咐她乖乖听话不要提出异议,就像小时候冷声命她专心打坐,不要再去关注门口跳过的小兔子一样。
“这段时日我和你师祖都没空来看你,你回朝云台顾好自己,等事情安定下来,我自会传信叫你,再细细询问你到望仙镇的所获所得。”
听完,京照夜立时低了低头,右手紧张的捏了捏掌心。
她干干应了一声是,眼神有点恍惚,脸上隐约显出几分心虚,几分慌乱。
年少每次抽查她的课业进度,一旦修炼不如意就是这幅犹犹豫豫的畏惧模样,花百岁看她下意识的表现便是心里一动。
她正要多问两句,前方耐心所剩无几的师父大步走上前,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
“小徒弟,你没完没了是吧?”他盯着她,恶声恶气的催促,“快点让她走,不然本座可不担保当着她的面会对你做些什么。”
花百岁的眼皮就轻微的抽了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