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郎娶亲(48)
她知道这个‘师父’是说得出就做得到的。
被师父抓着手腕的花百岁侧过眸子,眼神阴沉沉的多看了身旁的徒弟两眼。
直把她看得头皮发麻,师尊才大发恩赦的对她摆了摆手,示意赶紧离开不要打扰她们的‘师徒叙情’。
京照夜跟九死一生逃命似的,一溜烟的埋头往殿外跑。
偏偏好奇心又该死的旺盛,她逃出殿外十几步远,又忍不住偷偷的回头看。
视线从破开大洞的殿门看进去,不看不打紧,一看吓一跳。
从她这个角度,正好看到师祖拽过师尊的手腕怒说了几句话。
显然她们还是没能谈拢,师祖随即气势汹汹的倾身抱住师尊腰肢,强势掐过她的下巴面对自己。
受伤后的师尊不便挣扎,又不想挣扎中误伤师祖,半推半拒中竟被师祖抱了起来,再暴力抵在破碎的门墙上,接着仰头就吻了上去。
京照夜的脸刷地红了,慌忙捂着眼睛转身跑走。
少儿不宜,少儿不宜。
嗯,一个入道五十载,□□过鬼新郎的少儿。
第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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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照夜听从师命回到朝云台,耐心等待半月有余,师尊也没有传信唤过她一次。
忧心之事压在心头,堪比重石悬在头顶,摇摇欲坠,令人胆战心惊。
她实在是等不下去,于是某日趁着夜色深沉下台,偷偷摸摸跑到山腰里师祖常去的鸢尾花圃,想碰碰运气。
幸好她的运气向来不错,远远便见一身水衣薄纱的高挑男子侧身坐在岩上出神。
一头倾斜而下的长发在风里轻轻飘动,男子脚边的鸢尾花摇摇曳曳,如只只贪迷讨好的蝶儿。
头顶的银月照在他白皙的侧脸,唇瓣殷红,垂搭在岩下的指尖白的几乎透光。
他独身坐在百花摇曳的圃里,犹如身处万千蝶中的仙人。
发插玉簪,长袍迭落,眉梢清冷,看起来他比天上的明月还要更加孤寂,更加冷涩。
月光披洒在他肩头,群蝶围绕在他指尖,旁人见了怕是连呼吸声都要放缓,唯恐会惊扰此处的安谧。
京照夜躲在不远处的角落一边偷窥一边暗叹,她这辈子投胎的运气实属是爆棚了。
她的师尊修为高深,犹如天上的百花神降世,伴随在她身边便觉百花一朝盛开,月坠花折。
她的师祖同样是修仙界里数一数二的美男子,谁人见一面都会念念不忘,惊艳无比。
这天底下的所有男儿加起来,在他的面前也是被衬得犹如尘土嘞。
当然,她的美人夫郎可不在此列,他虽比不上师祖,但论起堪比梅精的姿容也算独一份的。
无论师祖多好看多绝色,她的夫郎都是最好最好的那一个,无与伦比,不可替换。
她的心里还在碎碎叨叨,沉浸太深,没发现前方静坐太久的男子忽地扭过头,目光就冷冷的望了过来。
片响,前方随风飘来一声不掩嗤意的淡淡询问。
“你还要躲在那里偷看多久,腿站的不酸么?”
轻易被戳穿的京照夜惊了一下,犹豫半响,扭扭捏捏的从暗处走了出来。
亲眼见她走出来的那一刻,徐长风才发现她的手里还捧着一个白玉瓷盘。
她端盘向前,紧张的低埋着头,慢慢吞吞的挪着步子走向他。
盘子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糕点,个个模样小巧,香味各异,叫人食指大动。
只见秀气白裙的小丫头端着满盘糕点,走到他的面前猛弯下腰,兀自把盘子往他面前一递,头也不敢抬的向他恭敬请礼。
“师祖,弟子叫京照夜,是师尊的弟子,五岁便行的拜师礼,至今已过一甲子。”她小心翼翼的瞄了瞄他,不无期望的问他。
“师祖,弟子拜入师尊门下后,一直是你养在身边的,你还记得弟子么?”
徐长风爱屋及乌,小徒弟亲自养的徒弟也算是他膝下的徒孙,对着她时态度便软和了不少。
想到那日小徒弟给他找的借口,他的心里虽是不屑,但不想当着她徒弟的面说出真相,事后劳她绞尽脑汁的想着怎么解释合理。
奔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便冷冷淡淡的丢出话来。
“除了你师尊,本座什么也记不得了。”
顿了一顿又补充道:“你也不必再同本座说以前的事,以前的我,本座压根就不想听也不想知道,你只需知道我就是你师祖,也是你师尊的师父,绝做不得假便好。”
他的敷衍与冷漠,还有隐约的警告意味,都让京照夜后面的话悉数胎死腹中,乖乖点头。
“好,弟子什么也不说,师祖吃些糕点吧,都是弟子让仆从们刚做出来的,还热乎着呢。”
说着,她再次把糕点往他面前送了送。
迎着师祖冷冽而谨慎的目光,她小声的解释道:“每次师祖夜深来花圃总是不太高兴,东西也吃得少,弟子怕你饿着,特意给你准备的。”
听罢,师祖的脸色愈发好转,果然伸手从盘子里挑出一块糕点。
“你这孩子倒是懂事孝顺。” 师祖咬了一口,抬头真诚的夸她,“挺会看人眼色,又知道孝顺长辈,深夜还巴巴的跑来给我送糕点,看来‘我’在你的身上确实花了不少功夫。”
先是养大了小的,后来又养了个更小的,假若后面再养个曾徒孙之类的,这辈子可算是遭了老罪。
话说回来,‘徐长风’活到今日唯一成功的事,也就是含辛茹苦的养大了这对师徒。
至于其它,全做得一塌糊涂。
一无长处的无用懦夫,被善于演戏的亲徒弟蒙在鼓里多年,至今还不知被期满隐藏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