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哭了,我装的(130)
木瓜镖局渐渐壮大,巷尾破败隐蔽的小作坊搬到了街边,除夕夜那天,镖局上下一片欢腾,笑声传到墙外,穆厘听着也忍不住跟着笑。
里面热闹的人想找穆厘敬酒,找了一圈才发现他靠在大门边上。
“穆老大,里面大鱼大肉你不吃,居然躲在外边吃冰糖葫芦!大过年的不吃点好吃的?”
穆厘手中的冰糖葫芦只剩三个,他舍不得吃,拿着看了许久,闻言低头又吃了一个,“冰糖葫芦好吃。”
今年的冰糖葫芦还是没能陪你吃,那我就替你吃了。
就在这一年,他得到了林以玖升官的消息。
林以玖六元及第高中状元,京城轰动一时,身骑白马走花路,最鲜的花,最精致的手绢全砸他身上,企图换得那位清冷的状元郎一个回眸。
十里长街,状元郎身戴大红花对扔过来的所有东西无动于衷,那双冷漠的眸子始终目视未知的远方。
热闹只消一时,铺满长街的花瓣随风飘散,林以玖进了翰林院,从一个整理文书的小官,晋升成了左中允,第二年,主动申请北上治理旱灾。
北方地广人稀,一张异域的面孔、一头扎眼的发色就能让人第一时间辨认出来,只是林以玖没能找到那张他午夜梦回惊醒时常挂念的笑脸。
他在北方花了半年的时间,期间走过许多不知名的县城,见到了书上说的风雪总从北方过的冷冽,也识得了那年春天来得太晚的不适,归来后调任刑部,而后得皇上看中,在六部轮换当值,虽说品级没升,但轮值意味着皇上在有意培养他。
这位林大人,以冷酷无情着称,欣赏他的大臣对他赞赏有加,妒恨他的大臣对他厌恶至极,因此许多大臣都在观望,想知道这位新冒头的新宠能爬多高。
在归来调任刑部后,有些人已经蠢蠢欲动,在他轮转六部时,一跃成为京城各家重臣心中炙手可热的未来新婿郎。
各家各户的画卷数不胜数,无论是本家女儿抑或是旁支的女儿,只要是适龄的都被拿了出来。
只是这些画卷都没能进到林大人府中就被推了回去。
照理说林大人升了官,府邸也应该跟着扩大才是,但林大人始终守着那一座不大的二进院子不挪窝,院子简简单单,府中也只有两位干杂事的大娘大叔。
送礼送画卷,大叔耳背听不清,全部推了,强硬进去的,大娘当贼全部赶了出去。
太无情了些。
林以玖垂眸不做解释,只有强硬的姿态才不会给别人摸棱两可的态度。
但是他态度虽强硬,可京中不要脸皮的人多,他烦不胜烦,直接一句“我喜欢男人”就全部堵了回去。
京中震惊许久,然后把女儿的画卷收了回去,还有一部分不肯死心,喜欢男人也不耽误女儿当家,想要再塞过来的时候,林以玖又以“我不能人道”给扔了回去。
这下,朝堂上下大惊失色。
林以玖每日上朝,都能接收到各色异样的目光,而且全部统一地从他那张极其清俊温雅的面容移到下面,一惊,又移回来。
长这么好看,还这么年轻,怎么就……不行了呢?
有的大臣唏嘘不已,想要送他些偏方,听说非常有用,能一夜七次!
林以玖原话:“多谢大人,不过下官的心上人很勇猛,能一夜九次,这偏方下官用不上。”
朝堂上下惊骇。
一夜九次,这是何方神圣?好奇者纷纷跑来旁敲侧击:“你说你有一勇猛的心上人,怎么从未见过?”
只见那位一直以来冷面冷心的林以玖突然扬起一个笑容,轻声道:“我的阿厘,在外努力挣钱,养我。”
他的笑意里,蕴藏着好似夏日蝉鸣一样的念念不忘。
那些被林以玖的笑容吓到的大臣:……好好好,这小子不仅不能人道,还成天想着吃软饭,嫁过去不仅活受罪还可能吃垮自家。
这日起,林家那座二进小院再没过画卷上门。
寻人
只是林家小宅消停了,另一座新建的林府倒是每日噤若寒蝉。
因着林以玖的关系,林家也逐渐在京城有了名气,林知岳在生意场上的路更宽了,人人都想攀一攀林大人的关系。
林以玖对此极为纵容且其中不少是他的手笔。
林以玖这日点了卯正要回家,刚出刑部大门,就见等在雕像下的林管家,林管家见了他,连忙迎上来,小心翼翼地询问。
“少爷,老爷请您今晚回家吃饭呢。”
林以玖本不想去,但想到近日京中传言,脚步一转,去了。
到了饭厅,林知岳已经坐在了主桌上,正等着林以玖回来开席,这两年,林知岳常常喊他回来吃饭,只是林以玖不常来,来了也不吃,说几句就走。
“最近京中那些流言,是不是和你不对付的官员传出来想要陷害你?”
林以玖放下装模做样的筷子,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不是。”
“那是谁要害你?”
“没人害我,这是事实,不算流言。”
林知岳当即摔了筷子,怒道:“胡说八道!你何来的隐疾!这些流言你不去堵住,来日还有谁愿意与你相看?不行,我必须查查到底是谁干的——”
“我。”
林知岳一顿,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林以玖难得解释了一句:“意思是这事——”
话音未落,整桌饭菜已被掀翻,撒了一地,吓得林管家惶恐惊叫。
“林、以、玖!”林知岳指着他怒吼,“你在发什么疯?难不成你还在妄想那个弃你而去的负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