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婚照常,”谢简一说,“但我们都不太喜欢你们这样的处理方式。”
“我们”两个字就足以说明他们现在的关系。
“只是订婚,再说你们年纪也不小了,订婚之后磨合一两年,二十六七结婚不是刚刚好吗?”
老人家的想法比较简单直接。
或者说,他们喜欢这样的安排,并且一厢情愿地忽略了其他都东西。
初家考虑到沈家对初央明里暗里的抹黑觉得气不过,想要靠这个来找回场子,杀一杀周川鸣的威风。
谢老爷子当然乐见其成,他就爱热闹,巴不得订婚、结婚全部大办,反正他们谢家就谢简一一个,有什么好低调的?孩子一辈子就一次的事情,没必要因为别人的影响就故意藏着掖着,他又不是怕他们沈周两家。
“央央不高兴了?”谢老爷子敏锐察觉到什么。
“不是,是我觉得太快。”
“你跟人闹了?”爷爷这一句话几乎破音。
听得出来他觉得离谱了。
谢简一默认,“订婚宴可以按你们说的办,这是最后一次,婚礼是我们两个人的事。”
这是最后通牒。
谢老爷子嘀咕两句,还是答应下来。
老人就像小孩,年纪越大越喜欢任性,初央或许因为之前对初家的愧疚会忍受这种任性,但谢简一却并不想她这么委屈。
无论如何,她的意愿才是最重要的。
但初央会为了初家作出这种让步,还是让谢简一觉得不可思议。
原来她也并不是全无顾忌什么都不在乎。
下午三点多,饭菜香弥漫,谢简一炖了鸡汤,新学了滑溜鱼片,再加上几个清淡的小菜,以及一杯酸得要命的鲜榨橙汁,——她特别喜欢偶尔来一杯,据说是很开胃,比那种瓶装的果汁要好喝的多,尤其是其中的橙粒。
谢简一把菜端上餐桌,正在拿餐盘的时候听见客卧的动静,下意识看过去,正好看见她裹着自己的一件黑色T恤,修长的腿在外,没什么顾忌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打着哈欠往卧室的浴室走。
好在他起来顺便把卧室收拾了。
“柜子里有你之前的护肤品。”他提醒了一句。
没回应,但是有水声,估计在洗漱。
她不爱搭理他的样子,特别可爱。
谢简一洗了手,去找她的衣服,然后跟着进了浴室,靠在门框上,问她:“要帮忙换么?”
初央指指自己的头发。
谢简一了然,上前拿梳子梳顺,然后用发圈随意扎了起来,方便她洗脸。
初央真的不想跟他说话,尤其是昨晚那种充斥的感觉似乎还未消失,时隔六年是真的一时半会儿吃不下,真的到底之后他就更不老实了,导致她腿都有点不听使唤,走路差点被自己绊倒,还好谢简一及时扶住。
“我买了药,用不用?”他坐在床沿,帮她把宽大的短袖脱下,换上更舒服的睡裙。
她真是一点都没拿他当外人,一起床从柜子里随便翻了件他的衣服套上就出来了,里面什么都没有,还得他帮忙。
靠在他肩膀上又打了个哈欠,尽量不去想他在给她抹药,软软趴在人身上,跟他商量,“我觉得,接下来三天你自己动手比较好。”
谢简一拿湿巾擦擦手,放下她的裙摆盖好,对她的话不置可否。
初央就明白了。
他药都准备好了,根本没打算让她休息!
“我明天肯定要上班。”
“我知道。”谢简一十分淡然,抱着她去餐厅吃饭,“明天有饭局。”
把人放自己腿上,亲自喂饭。
“我不可能从周家搬出去。”她又说。
“我知道。”谢简一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但是初现上四中之后,也并不需要你时时陪着吧?或者,为了跟上四中的进度,他会住校一段时间?”
初央:“……”
他好懂。
如果初现不住家里了,她在家也没什么意思,而且九月……太多事了,她会很忙。
“我这里,你什么时候都能来。”他说。
初央:“……你这语气像我们是什么不正当关系一样。”
“你也可以这么理解。”没有法律保护,他俩关系确实还不够正当。
她趴在桌上,不想挨着他,虽然屁股下是他的腿总比硬巴巴的椅子更舒服,但他的腿,她也坐得够够的了。
吃了两口菜垫垫肚子,才喝了口橙汁,终于精神不少。
吃完饭,初央还没打开电脑准备看一下明天的日程安排,刷完碗的谢简一又到了床前,一声不吭当着她的面低头扯下了身上的黑T恤,露出漂亮的上半身。
不得不说,谢简一这身材是真不错,就是,难以消化。
她在他爬过来的时候一脚抵着他的腰腹,踩上巧克力块似的肌肉,强装镇定地对他说:“不至于吧,天都没黑。”
他捏着人脚踝移到自己脸颊贴了贴,在脚背留下一吻,膝行继续往前,一声不吭地阐述着自己的一意孤行。
在床上,初央从来就没翻过身,除非被他的大手翻过来重新适应。
为了让她第二天能好好上班,谢简一很善良地让她睡足了八个小时,一早上也准备了早餐,亲自送她去公司。
一辆还算低调的黑色劳斯莱斯停在税务局对面的大楼下,初央喝完半杯牛奶,解开安全带在人脸颊上亲了一下,留下一圈白色奶渍,然后火速撤退。
谢简一对着镜子抽了张纸巾慢慢擦干净,镜中的人嘴角始终上扬。
她故意留了牛奶没喝完就是等着下车给他这么来一下,还跑得那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