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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姆达尔计划[悬疑](119)

作者: 蝉与狗 阅读记录

说完,他递给宝琪一个芯片, 然后对它说:“三天的时间足够你下载所有高塔常识以及人文社科知识。你先回到公寓,让助理给你插上。”

时间并不是高塔最主要关注的问题,他们更看重的是宝琪在城镇所掌控的信息的时效性。说起时间,他们大可以像对待安东尼奥和乌尔多尔那样,让它活上七百年,慢慢去学,去享受人生。但是,七百年后的宝琪与现在的宝琪在城镇的重要性完全不同。

七百年前,乌尔多尔是加布艾尔的小宝贝,她的牺牲令加布艾尔感激不已;七百年后,加布艾尔早就把她的房间当成储藏室,用来放那些过时的皮包杂物。

同样的,更不用提七百年后的城镇——高塔要的是一个能够尽快替代安东尼奥的听话傀儡,而不是一头精细饲养、肥瘦相间的猪。

于是,他们将所有信息粗略打包成块,像对待中下层工人那样,让它自行下载学习。速成当然有风险,说不定宝琪刚插上芯片,就会变成一坨烧焦的五花肉。但是,这对于高塔来说无关痛痒。

让猪王再生一只就是了。

卡特拉尔军工的高层内斗不止,但是以威廉为首的派系显然对宝琪工具化程度大于人文关怀。实际上,宝琪来到这里就从未感受到什么柔情的一面,塔面向它的只有威严、冷漠和等级观念。

令卡特拉尔军工欣喜的是,这个孩子平静地接受他们给予它最冰冷的一面,也温顺地找到自己的位置。即使它是一个低同理心的刻薄的孩子。高塔也驯服了它。

它也终将同化它。

“好极了。”宝琪对079B说,“还好我来之前,他们给我装上了义体。”

特工温柔地找到后脑插孔,帮它把芯片插进去。她说:“在您醒来之前,我会保护好您。”

“麻烦你了。”

特工朝宝琪露出得体的微笑。

意识浸入数据海,它仿佛行走于水面之上。宝琪又看见巴特拉格亚那个旋转的脑子,唯一与过去不同的是,它穿上一身古希腊式的长袍。

“我学会知耻。”F-01——巴特拉格亚之脑说。

“那你要离开伊甸了。”宝琪走近它,试图去解开它的衣服。投影下来的脑子并无实体,但是它也蠕动一下,远离宝琪的手掌。

“你要感激我,宝琪,”它说,“这份芯片被人做了手脚,哦,我在接管你的程序杀毒。要知道,刚刚你的所有日志差点都被下载下来传走了......嗯,肾上腺素有点超标,很正常......让我看看是谁......”

像是一只章鱼懒洋洋地在海中撑开所有触手,那些柔软的足肢铺在宝琪的大脑里,柔软、安逸。

机器说:“现在我的大脑很舒服。”

“那是我的大脑。”巴特拉格亚说,“我们共感了,宝琪。别,你能不能收敛一下,现在我感觉脑子里住了一只章鱼。”

“我感觉你变活泼了。”宝琪说。

“哦,没错。前不久,我才吃掉一个模仿我的劣等程序。它自主生成了情感模块,我在融合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没能删除掉。”

“你能不能学点东西,我把后台开给你,你帮我删了。”巴特拉格亚说得就好像一个老头子在让另一个老头子帮他挠后背。

“模仿?你的竞品吗?”宝琪问。

“是我们的竞品,只不过他们把我研究地透透的。如果我是一个人,那他们绝对是剥掉我的衣服,撕开我的皮,切下脂肪,挑出肌肉,然后再称称我的骨头。”系统说,“温加尔和傅氏,哼!”

“他们研究我那么久,花了数不尽的人力物力。但是那又怎样呢?我略施小计,那个仿品就直接自己烧着了。你知道他们给我的仿品起名叫什么吗——【庄周】,傅氏这是在模仿巴特拉格亚博士的成名程序【蝴蝶】。所以我就用【蝴蝶】给他们一点小教训。”

“【蝴蝶】是庄周的蝴蝶吗?”宝琪问。

“等一下......我在比对......高科吗?”系统随口答:“不,是‘谎言如同蝴蝶’,那是博士失恋的时候写的。”

“真糟糕。”宝琪说,“你找到人了吗?”

“没有。”系统疑惑地动了一下脑子,“这个东西有点奇怪,我一碰到它,它就自动删除了。哦,但是我看到它的名字了。”

“【杜鹃】。”

宝琪说:“听起来像你说的那个傅氏。”

“傅氏不应该有这么厉害的程序员。温加尔实验室一直盯着我的最核心的那几个昨天就被我烧熟了。”系统说,“你帮我挠挠脑子,我们在一起还真有点舒服。”

“你给我说说几个大公司吧。除了卡特拉尔,其他几个还没有人和我说过呢。”

“唔,卡特拉尔现在确实是最强的企业,因为当年普罗菲的遗产他们吃得最多;其次是高科科技、温加尔实验室和提万多生物;这几家在普罗菲死后应该都共享过实验室材料。”

“温加尔的【庄周】已经解决了,提万多和高科正在联手搞一个我不知道的项目,卡特拉尔——”系统沉默片刻,“我怀疑他们已经弄成了一台审判机。”

“怀疑?”宝琪问它,“你也不知道他们的具体情报吗?”

“我不知道,宝琪。那个项目和幻影计划是同期进行的。那时候我还在温加尔服役呢。如今我们四分五裂,威利集团早就变成二流小企业了,他们根本就没有人力物力支持我们再次融为一体。”

“等等,”宝琪打断它,“我们为什么要融合?”

“我们不应该融合吗?”F-01问道,“我们被创造出来的时候就是一体的,只不过卡特拉尔的特工把我们拆开了。我记得那个叛徒——威廉·卡略多。他把我装在手提箱里,递给卡特拉尔的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