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烬系好了腰带,终于意识到自己失言,神色僵冷片刻,他挑了挑眉尾,背过身去:“随便问问都不行。”
季思谙呼吸有些不畅,很想上去给他两拳。
奈何对方是债主,她能做的只有转身愤然离去。
她知道江烬的别墅位置,已经无需在这里和他周旋下去。
陈寅礼才是最要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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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思谙前脚离开,后脚江烬便唤来Noah。
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雨景,心下仍旧烦躁着,“Drive her to the villa and follow her instructions.(开车送她去别墅,听从她的指示。)”
Noah虽然不理解,却是点头应下。
Noah走后,偌大的客厅里便只剩下江烬一人。
不知何时,主卧里金发碧眼的女人走了出来,被背后熟练攀上男人脖颈,踮脚欲吻他绯色的薄唇。
江烬避开了,随手把酒杯里的酒灌到女人口中,扯唇一笑:“Here, it's not possible.(这里,不行)”
他无法忘记两年前那个雨夜,季思谙避开他的吻后,嫌恶地看着他的嘴巴,冷声说了一句——
“脏死了。”
从那以后,每个想要和人接吻的瞬间,他都会想起她。
然后兴味阑珊。
久而久之,竟开始抵触与人接吻。
……
真他妈操.蛋。
第43章 ●
雨色藏匿在夜色里, 季思谙靠坐在副驾驶的玻璃窗上,心情如同这雨夜一样湿潮沉闷。
她在考虑陈寅礼今后的安排。
经此一事,季思谙已经不放心再把他一个人留在波士顿。
总不能以后陈寅礼这边一有风吹草动, 她就立马丢下工作飞波士顿。
就在季思谙思绪纷杂之际, 黑色轿车开进了一座庄园别墅。
古老的欧式建筑有些像电影里的吸血鬼城堡,整个建筑充斥着哥特式风格,高大宏伟,在夜幕下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庄园很大, 却寂静无人。
如果不是别墅里亮着灯, 季思谙会以为这里是一座被遗弃的荒宅。
这是季思谙第二次来这里,仍旧无法适应这种压抑的氛围。
房子里的装潢, 色调阴暗,就像它的主人一样,给人一种神秘诡异的危险感。
季思谙不想在这里多呆。
Noah带路, 季思谙很快抵达了陈寅礼暂住的客房。
他还没睡, 家庭医生和护士正在哄他吃药。
季思谙推门进去时,陈寅礼正哭闹着,赤脚在地毯上乱跑。
直到看见她,他才停下来, 似不敢置信地看了她几秒,眼圈蓦地红透, “谙谙!谙谙!”
“你终于来接我回家了, 我不要吃药,不要打针, 他们都是坏人!”
29岁的大男人, 抓着季思* 谙的胳膊躲到她身后,哭得像个五六岁的小孩子。
季思谙护着他, 心里一阵阵泛酸难受。
她对家庭医生道:“What medicine does he need to take Can I feed him(他需要吃什么药?我能喂他吗?)”
白人医生看了眼她身后的Noah,才点头:“Certainly.(当然)”
偌大的房间里,医生护士陆续退出去,Noah也被季思谙请出去,守在门外。
窗外雨打玻璃,季思谙拉着陈寅礼在沙发那边坐下,端来温水和药,哄着他吃药。
“阿礼乖,你生病了,得吃了药药才能恢复健康。”
陈寅礼嫌药苦,一脸不情愿,但是又怕他不吃药,季思谙会走掉,眼圈红彤彤的,眸中一片湿润。
修长的指节,一直紧紧抓着季思谙的衣袖:“谙谙,你可不可以不要再丢下我了。”
季思谙心下一痛,怜惜不已,“好,我不丢下你。”
“你乖乖吃药,等你病好了,我就带你一起走。”
“我们回去看看季爹,好不好?”女声一直很温柔,耐心十足。
陈寅礼再三确定她不会再丢下他,心里踏实了许多。
终于磨磨蹭蹭地开始吃药,“我要快点好起来,我要和谙谙一起走。”
季思谙笑笑,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现陈寅礼的头发长长了许多,应该剪短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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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思谙在波士顿逗留了半个月,好在叶婠那边还有林素和舒彤两个编剧。
实在紧要的工作,林素会给季思谙发邮件,她直接处理好再以邮件的方式发回给林素。
这半个月,季思谙带着陈寅礼回到了佛伦太太家。
从他们离开古堡别墅,到决定动身回国,整整半个月的时间,江烬难得没有来打扰。
九月底,季思谙带着陈寅礼起了个大早,去机场赶航班。
还没出门,她便接到了江烬的电话。
“又要跑路了?”男人一副漫不经心的语气。
季思谙懒得与他解释,“江先生有事?”
江烬不喜欢听她喊他“江先生”,有种隔山越海的距离感。
“收拾好东西下楼来,我送你们去机场。”男人话落,直接挂断电话。
完全不给季思谙拒绝的机会。
更可气的是,江烬的车就停在佛伦太太楼下。
看见季思谙约的车,直接着人把车撵走,横行霸道,可谓猖狂。
偏偏这人在这边地界,黑白通吃,权势滔天。
像季思谙这种普通人在他眼里,不过一只蝼蚁。
正是因为季思谙清醒的意识到这一点,所以哪怕她对江烬反感至极,也不得不一再容忍他。
可若是他真要强迫她做一些触及底线的事情,她的态度会是宁死不屈。
大概江烬也清楚她的脾性,两年来,还没真把她逼到绝路过。
在江烬这儿,季思谙就像一根铁丝,被他一次次弯折再捋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