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个苗疆少年(79)
她抬起眼眸,那亮晶晶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覃桉。
若是再换身裙子,就更像了。
许是看的有些晃神,覃桉挥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阿莎这才反应过来,牵住她的手,说道:“覃桉,大祭司想见你。”
大祭司,这个称呼一出现,覃桉的记忆仿佛又回到那个破碎的夜晚,她四肢大开,两眼无神的望着天,血液流出,涌进金铃。
覃四爷估计这辈子都想不到,他费劲千辛万苦想封上的东西,又要被她打开。覃四爷给她指的路,她定是不会走的。
“她为何要见我。”
阿莎看向万岐,漆黑眼眸闪过一抹微光。
“两情相悦,见父母不是很正常?”
阿莎牵着她的手,晃了又晃说道:“乌英挺好,就是嘴不饶人,你无需在意,她动不了你。哦对了,阿莎今晚想跟覃桉同床,少主回避一下。”
覃桉蹙眉笑道:“我们隔屋,不用回避。”
阿莎抬头看她,愣了愣。
“你们隔屋睡?我以为....”
阿莎咳了几声,攥着她的手往厢房走。
女孩子呆在一块,自然话就多起来,尽管阿莎看着小,但覃桉知道领略过她的力量,让人无法忽视。
阿莎身着白色里衣,趴在床榻上两只脚一摇一晃,她抓着覃桉的右手,一边聊一边说着万岐的过往。
她的语调轻快,注意力全放在她的手腕上,覃桉没有遮掩,希望能能从她眼里看到什么。
阿莎摸着她的手,感到那只手上隐约含了印记,她将双手合十,将手握住。
天樊……。
覃桉对她笑了笑:“怎么了?”
阿莎摇摇头,摸着她的手。
“无事,覃桉的手真漂亮。明日要去紫雾林,早日歇息。”
第40章 谢宇翌日, 覃桉寻了天樊说明情况,天樊将完整的符文修补好后,还给她的桃木上撰写金文,还传以护心咒。
马车上覃桉同坐阿莎坐在一边, 指尖不断摩挲着那凹凸的金文。
长老赐字, 授以红穗, 称得上是殊荣。
她记得幼时, 覃轩满十四初次送喜神时,二爷就赐了他一把桃木, 那桃木当真瑰丽漂亮,无论选材还是雕刻,都是一等一的。
她幼时没见过好东西,就悄悄躲在树后面见覃轩习剑。
覃家不以剑术出名,剑法大多锻体, 主以驱邪符法为主, 所以覃轩舞的并不精湛,但这不妨碍覃桉喜欢。
那时覃桉约摸七八岁, 刚被覃四爷从外头带回不久,按理说那个岁数该会说话了, 但覃桉只能咿呀呀的说几个词,睁着眼睛躲在树后面看他。
起初覃轩对她倒是友好, 一口一个小妹的叫唤,任由她看着。
后来有次她伸手摸了一下那漂亮的剑柄, 覃轩便大发雷霆, 甚至把剑扔了。
他发火时, 覃桉不能理解那种情绪,只能张着嘴看他。
那把漂亮的剑被丢掉时, 她又给偷偷捡回去,用水洗了很多遍,放在太阳底下晒干后,拿帕子包着剑柄递给了覃轩。
再后来,大概就是剑被覃轩折断,扔了。
覃轩并不稀罕,因为丢了覃二爷还会给他造一把,但覃桉不知道,她那时还以为是自己沾了邪祟,才让他这么生气。
后来才知,她没资格碰那木剑,他嫌脏,也不喜欢。
如今的桃木,是她自己在后山种的,许是亲手植下再削木制剑,总觉得用起来很是顺手。
尽管覃四爷并未赐名,但天樊赐了,一字“川”川流不息的川,她很喜欢。
阿莎坐在一旁跟她聊着天樊的事迹,还伸手摸了摸她的剑柄。
当阿莎得知天樊授护心咒时,她又学着那咒念叨几遍,在确认咒法无害,这才松开她的剑柄。
约摸行至一天的路程,这才倒了紫雾林。
起初,覃桉以为跟边界一般,就是带着毒瘴的树林,直到进去后才发觉,层层叠嶂,一片枯树的背后才见桃花源。
如蓝花楹般的树木肆意疯长,枝杈扭曲蜿蜒,毫无章法。
远看紫蕊点缀,氤氲缭绕,近瞧那花蕊间有东西在蠕动。透着一股芳香,撩拨心弦,惹得人如踩在棉花上,醉倒在云巅。
覃桉虽吃了丹药,但看着这繁花一片,也觉眼花缭乱,莫名心痒。
万岐牵住她的手,挥手散去烟尘,内力荡漾的刹那,紫花震落,毒蛇隐匿,发出沉闷的沙沙声。
覃桉攥着他的手,眼神迷离的问道:“万岐,这好似有术阵,我该怎么走才能出去。”
不知为何,她感到万岐的手好像攥的更紧了些,握的她有些疼。
“这段日子,天樊带你进步不少。阵主在身旁,除非境界压制,一般无法窥探原貌。”
覃桉听着,心里有些高兴,这说明若是她解开金铃,境界能高出现在好几个档次。
“那我如何窥探?怎么走出去。”
“你若要出去,告知我便是,我带你走。”
“那多麻烦。”
万岐转头看向她,黑睫根根分明,眉眼幽深。
“不麻烦。”
越过那片携山峦的紫雾,便是原貌。流水绕吊脚木楼,跟九黎有几分相似,但房屋更为精致,人烟稀少。
两个头戴傩面的娃娃在从吊脚木楼的阶梯上一蹦一跳的跃下,声音尖锐,一高一低,此起彼伏,捧着傩面笑嘻嘻道。
“是覃小姐。”
“是覃小姐。”
连成片的吊脚木瓦上躺着个十几岁的少年,在听见这声时,忽的起身,望向前来的三人,耳侧垂下的长辫随着他的动作晃动,耳饰发出清脆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