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情前夫今天火葬场了吗(92)
杜惜桐大惊失色,恩师是在找死吗,恩师不是最怕痛了吗,被纸边刮一下都会痛得缩一下的人,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
谢流忱没再多说,骑上马直接追着那二人跑了。
他远远缀着他们,一路急驰,鼻尖血腥味浓重,全是他自己的血。
他不知这样大的一个洞口,红颜蛊要花多久才能修复完全,或许今日之内就能长好一半。
可他心里的那个洞还在往外汩汩冒血,他不断想起崔韵时看他的那个眼神,心像死了一样的痛。
空旷的山路上忽然凭空出现一个人。
常衡今日运气很好,不仅发现谢流忱这个意外之喜,还用毒箭射穿了他的手掌,因此立下大功,捞到了来说服谢流忱和他们合作的任务。
这个任务实在太轻松了。
常衡朝谢流忱喊道:“谢大人,做个交易吧,箭上有毒,只有我们能解,你手上的伤再不解毒,就连我们都没办法治,若是不想死就与我们合作,你……”
他话还没说完,两道银光朝他飞来。
他不明所以,睁大眼想看清楚,而后就是撕心裂肺的剧痛。
他惨叫不止,捂着眼睛在地上打滚,眼前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
他终于明白那两道银光是什么了,是两支长针。
马蹄声越来越近,他的惨叫声戛然而止,头软软地歪向一边。
谢流忱收起从杜惜桐那里借来的剑,连剑上的血都没有甩干净。
马蹄毫不留情地踏上拦他路的人的尸体。
他继续向前,没有丝毫停顿。
喉中的干渴越来越剧烈,谢流忱知道是因为失血过多导致的,可是他没有干净的水可以喝。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衣袍上全是暗色的血迹。
他现在一定很狼狈。
他又闻了闻身上的血腥味,心里忽然很难过。
他想和她说他现在好痛好痛,痛得不想活了,可是他知道就算他身上的血流干了,她也不会多看他一会,再不会用温柔的声音和他说:“我帮你吹吹就不痛了。”
第39章 第 39 章
两人跟着猎鹰留下的踪迹, 一路策马奔出城外,上了九通山,直至到了一处山壁前, 猎鹰的标记断了。
这山壁平平无奇, 两人在山壁上摸索一会,发现一块被伪装成寻常碎石的机关, 反复尝试多次, 最后终于找到了打开的方式。
左旋三下右旋两下后, 山壁上开出一个洞口。
崔韵时要先行进入, 薛放鹤拉住她, 示意让他先走进去探探路。
崔韵时同意,在他之后踏入洞内。
洞内十分宽敞,马匹都能随意通行, 他们便将马拉了进来。
崔韵时就是在这时听到马蹄踏过积水,水花飞溅的声音。
她警惕地回头,却发现来人居然是谢流忱。
他的样子看起来非常不好,眼瞳不再如往常一般清透, 反倒泛着种怪异的黑, 仿佛某种理智几近于无的野兽。
崔韵时往他的左手看去,只见他被箭贯穿的掌心只草草包扎了一下。
这就解释得通了,寻常人被活生生地射穿手掌也要哀嚎不止, 更别说他这般身骄肉贵,怕痛怕得要命的人。
他还能维持着仪态,没有露出痛苦的表情,崔韵时已经十分佩服他装模作样的功夫。
虽然她很不想见到他, 可他负着伤也要紧追不舍,应当是有有关薛朝容的要紧消息要告诉他们。
薛放鹤也惊讶道:“谢兄怎么来了?”
崔韵时没说话, 和谢流忱相关的事,若非必要,她实在不想多说一句。
夫妻六年,说厌恶,说怨恨,还是该说失望,或许都不足以表达她内心的复杂感受。
薛放鹤刚要踏出去,脚下忽然踩到一个会蠕动的东西,他担心是蛇,往左边一弹,对崔韵时喊道:“小心。”
他的身体压在山壁上,不知又误触了什么机关,洞口合拢了。
薛放鹤心知自己出了错,歉疚地在山壁上到处摸索,想要重新将这个洞口打开。
崔韵时阻止他:“罢了,别再在这里耽误时间,我们先走吧,他会自己启动外面的机关追上来的。”
——
因为失血过多,一路上谢流忱都渴得要命,干渴像一把火,将他的头脑都烧得混沌。
他怕自己会记不清要对她说的话,在心里打好腹稿后,就一直把这些话反复地回想。
他一刻不停,终于追上了他们,他终于可以向她道歉,请她不要就这么抛下他。
可薛放鹤这个阴险小人故意按了机关将洞口合上,让他没法和崔韵时见上面。
他只能用眼睛看她几眼,也只来得及往洞中丢一团不见蛊吐的丝制成的标记。
这只是以防万一罢了,靠着不见蛊,他能知道她身在何处,随时都能找到她。
谢流忱下了马,观察试探了一会,找到了机关。
这块碎石因为被人转动,旁边泥土呈现出一种特别的痕迹,他照着左旋三下右旋两下,可是没有任何事发生,洞口也没有打开。
谢流忱没有再尝试。
这种机关他曾经见过,使用者为了避免被追兵发现机关后追上,它被设计成不能连续再开启的类型,两次机关开启间都有一定的时间间隔。
他只能等,等着这个不知到底多久的间隔过去。
谢流忱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压下呼吸间喉咙里泛起的一丝血腥之气。
心头那团火却越烧越旺,崔韵时和薛放鹤这一路同行,会不会发生什么增进情谊的意外之事?
她待无仇无怨的人一向和善,薛放鹤会不会利用她的善心在她面前撒娇卖乖,讨她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