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火香烧[先婚](30)
薛丞聿一愣,握紧了她轮椅的扶手:“为什么。”
“薛先生,很好看。”乔晚抚摸着薛丞聿的身份证,按在胸口,轮椅坐着的高度很低,让她不得不仰望高大的男人。
“可是,我还没看过呢,待会就要给工作人员……”乔晚口罩下的脸染上几分绯红,垂眸,声音轻而软,讷讷道,“我不甘心,当然要先看看才好。”
如果只是这个程度的撒娇,薛先生应该会允许吧。
薛丞聿后来是怎么回应的,他把手伸到乔晚面前:“你的。”
乔晚的心跳踏错一拍,听见薛丞聿的声音。
“我也要先看看才好。”
乔晚把证件交到薛先生手里,看见男人单膝跪地,在她面前,学着她的样子,把她的证件仔细看了一遍。
薛丞聿随后把证件交到乔晚手里,乔晚看着薛丞聿学着她,就有些惊讶,又有些好笑。
没想到男人弯下腰,单膝跪地,在她面前掏出一枚订婚戒指。
在掌心捂热,不容分说地戴上她左手无名指。
“今天补上。”他又摘下自己的口罩,露出英俊至极的一副容貌,“之后别看那个,薛太太想看多久,都可以。”
薛丞聿这么说着。
可是,乔晚突然有些害怕。
无论是法律上的生死相托,还是肉.体里的亲密接触,她都不能否认这种害怕。
她明白了,是亲密。
比如她仍旧摸不清他的底线,仍旧不敢在他面前肆无忌惮,又比如施鹤韦提到的,薛先生的秘密,她也无从知晓。
无法逾越这一层,她就永远面临凝视深渊的恐惧。
乔晚盯着天花板看了好一会儿。
薛家这栋别墅,几乎所有的天花板都装了浮雕线,就像一个精致的笼。
这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手机嗡嗡作响,薛丞聿给乔晚发来了信息,问她醒来没有,身体是否难受。
乔晚手指触摸屏幕,很快回过去一个嗯。
谁想到下一秒,薛丞聿立刻打电话过来:“晚晚。”
乔晚应他,声音带着点沙哑,因为之前哭得太狠了。
“起来了?”
“嗯,还有点困。”乔晚把脑袋埋进枕头。
“那就再睡一会儿。”薛丞聿把声音开到最大,听着她浅浅的呼吸。
视频能见她乌黑的头发,雪白的肩头,薛丞聿无法忘记肌.肤的触感,而且只有他知道,她被子下遮掩的身子,还有殷红的吻痕指印。
薛丞聿不说话,乔晚也安安静静的。
以为她睡着了,薛丞聿移开暗流涌动的眼神,在电话另一头放低了声音,轻轻叮嘱:“记得吃午饭,如果有什么需要的,你……”
“等等,薛先生,我有想要的东西。”怕薛丞聿挂电话,乔晚难得打断他。
“什么?”薛丞聿极有耐心,腕上名表的分秒走个不停,可他没想过先挂乔晚的电话。
“我想要,买一些书。”乔晚声音显得闷闷的,“之后去上学可能会用得到,我在网上看好了,能寄到这个地址么?”
“……嗯。”
“好。”乔晚应了一声,“那薛先生您忙,我不打扰您工作了。”
电话被挂断。
薛丞聿的心就像被刀搅了一下。
乔晚的请求再小不过,但这个要求也意味着,乔晚的谨慎,甚至战战兢兢。
乔晚对他还不够贪心。
可是他贪心,薛丞聿瞳色晦暗,他想要乔晚依赖他,就像依赖空气一样,就算现在明明是反过来。
思念的滋味并不好受。
薛丞聿把张特助叫进来,再核对了一遍议程,这样下午的会议很快就能结束。
沈允城上场会议刚散,大咧咧地闯进来。
“和嫂子打完电话,聿总高抬贵手,可以帮我们小公司签字了吗?”
沈允城手上的文件咔咔敲着桌子,他一个孤家寡人,整个大早call薛丞聿来公司,不是来听你侬我侬的。
“没到最低点。”
“拜托——”沈允城拉长了声音,“这么有耐心,刚刚开会的时候最早走的人是谁。”
薛丞聿扫他一眼,把手上的并购案放在旁边,抬手压了压额角,仿佛也是他的自言自语。
“天还没黑,再等等。”
十六握香 睡莲
傍晚夕阳落时,薛丞聿自己开车回去,停到家门口。
薛丞聿不用开口,德叔也明白他要问乔小姐。
德叔于是回答道:“今日小姐吃午饭后,还找了书,现在书房学习。”
薛丞聿蹙眉:“医生来了吗?”
“检查过了。乔小姐的伤已经痊愈。”德叔恭敬回答,带着平静的笑,给薛丞聿让开路,“不过下午小姐还在院子里种了些花。或许,您会对小姐种的花感兴趣。”
薛丞聿点点头,放了车钥匙就走向花园。
昂贵的高定皮鞋踏出室内,踩在如茵绿草上,空气里都是植物的清新,还有几声飞鸟的啼鸣,薛丞聿环顾了一周。
之前买这栋别墅,只是因为它在半山区,视野开阔,院子设计又出自名家手笔。
百米连廊,曲折回环,绕着一汪湖水,春日睡莲盛开,莲下养着百余尾蝴蝶鲤,每天都喂新鲜的虾仁。
以往没注意看,现在才发现,地上的花圃也种着各类鲜花,薛丞聿叫不上名字,只知道它们一年四季不断。
一旁的园丁向薛丞聿脱帽致敬,指着乔晚种花的地方给他看。
薛丞聿应了,穿过迷宫一样的灌木,乔晚把花在划定的花圃里,那里一向有人打理。
那一片的土都被翻过,薛丞聿分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