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歪偏执皇子死遁后(182)
这些消息,足够让突厥人既惊且惧。
苏遐州和楚凤歌对了个眼神,道:“既然如此,可汗可有说什么?”
那侍女脸色苍白,摇了摇头道:“没有,还没有。可汗和大臣们正在研究那具狼尸,好像还没有结论。”
该问的都问完了,楚凤歌道:“走吧,没你事了。”
两人一齐踏进了可贺敦的寝殿。
那具狼尸,当然是他们弄的。
昨日在外,他们购置了铠甲,买了一头刚被猎杀,还没来得及剥皮的狼尸,仗着王庭守备松散,偷偷弄了进来,和偷听可贺敦幽会时一样,由楚凤歌将狼尸放在了可贺敦的窗台之上。
他们的本意,只是想让可贺敦的侍女发现,谁知不巧,倒是倒是吓病了柔弱的可贺敦。
苏遐州满怀歉意的摸了摸小丫头的额头——滚烫,不过还好,人倒是清醒,喝了药也没那么难受。
看来接下去,不能再在可贺敦身边做文章了。
到了晚间,可贺敦的热度退下去一些了,她哑着嗓子道:“我这不用这么多人的。”她从厚厚的兽毛中伸出手指,点了点苏遐州和楚凤歌,道;“他们两个留下,其他人,都出去吧。”
苏遐州心头一突,不由得有些紧张。
虽说他们是可贺敦的“奴仆”,可毕竟男女有别,可贺敦从没让他们在寝殿中过过夜。
莫非……她发现什么了?
他忍不住去看楚凤歌,却见他也是一脸的严肃。
侍女们鱼贯退出了房间,苏遐州硬着头皮上前,温声道:“可贺敦,臣等留在您的寝殿过夜……似乎对您的名声不大好?”
可贺敦陷在毛茸茸的兽皮当中,只露出一张苍白的小脸,闻言别过头低声道:“我害怕……你们不在,我很害怕……”
苏遐州顿时被巨大的愧疚击中了。
可贺敦厌倦道:“至于我的名声,反正不管我做什么,和谁在一起,他们都要说我风流放荡……那就随便他们说好了……”
原来她都知道。
苏遐州难得地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可贺敦的头顶,柔声道:“别想这么多,您还在生病,快睡吧……晚些时候,臣叫您起来吃药。”
暖黄的灯光中,可贺敦徐徐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儿,便又昏睡了过去。
苏遐州确定她睡熟了,看了楚凤歌一眼。
后者心领神会,悄无声息地将寝殿大门推开了一条缝。
两人从门缝中挤了出去。
大门又被从外面轻轻合上了。
两道身影逐渐和寂静的深夜融为一体,看不见了。
第105章 煽风
苏遐州跟楚凤歌先是回了一趟暂住的小屋, 小屋的墙根底下有一堆用枯草盖住的浮土,奴隶们早出晚归,每天累的像死狗, 谁也没有注意到。
他们两个人四只手, 很快将藏在里面的一副盔甲刨了出来。
空荡荡的盔甲正中,还放着一瓶猩红的液体——那是狼血。
取了东西, 两人七拐八拐,绕到了王庭另一侧——饲养色蓝那些爱马的马圈。
时值深夜, 马圈门口的看门人已经枕着干草睡着了, 两人踩着铺了满地的干草,溜进了圈内。
说是马圈,倒不如说是个小马场。
和中原那种木围栏加顶棚的窄小马圈不同, 色蓝的马圈占地颇为阔大,漆黑的夜色中, 居然看不到头。
圈中或站或卧约莫有几十匹骏马, 未曾拴住,俱都睡着了, 四周传来它们甚为响亮的鼾声。
马睡着了, 居然也会打鼾!
苏遐州这几年骑术虽说勉强过关了,但对相马毫无心得,更多的时候,他还是比较愿意慢吞吞地骑驴……
但是听到楚凤歌小声说:“这些马……烧死未免也太可惜了些。”的时候, 他就知道这些马的品相了。
他揶揄道:“怎么,六郎还想私藏几匹?准备藏哪儿啊?”
楚凤歌似笑非笑飞了他一眼, 很小声地快速道:“我想骑的又不是它们, 随口可惜一下而已。”
苏遐州莫名其妙道:“那你想骑什么?”
却在深沉的夜色中,看到楚凤歌的耳根可疑地染上了一点红痕, 他道:“没什么,我就随便说说,动手吧!”
“……”孩子大了,心思猜不到了。
不过根据苏遐州对他的了解,八成也不是什么健康阳光的小心思。
他朝天翻了个白眼,掏出一直揣在怀里的两块火石,找了个守门人看不见的角落,一下一下打起火来。
打火这事看起来简单,但对于他们这些一直都用火折子的中原人来说,可就难于登天了,奈何带来的火折子被没收,就算难于登天还是要奋力摘星揽月。
又擦又撞,又敲又弄折腾了半天,苏遐州汗都下来了,也还是没打着火。
他回过头,刚想说:我不行打不着。
却见身后不知何时,一头巨大的黑影沉默地矗立着!见他回头,黑影蓦的发出巨大的喷气声!
苏遐州一时不防,“啊!”地惊叫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那黑影反倒被他吓了一大跳!“咴咴!”的嘶叫着,两条前腿高高立起,重重跺在地上,掉头就跑!
这一跑可不得了。
色蓝这些马倒有大半是野马驯化而来的,警觉非常,一匹受惊狂奔,其余的也都惊醒过来,马厩里顿时万马奔腾,乱成一团!
连带着看门人也醒了,跳起来挥着插在门上的火把高声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一瞬间,苏遐州的冷汗涔涔而落。
马场中一时光影错乱,一只手从他身后按住了他的后脑勺,楚凤歌低声道:“你趴着,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