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歪偏执皇子死遁后(202)

一盏暖黄的灯光亮了起来，后面是楚凤歌俊逸的眉眼，他护着灯光走过道：“我好歹习过几天武，倒是先生没事吧？”

苏遐州摇头道：“没事，就是流了点鼻血。”

楚凤歌道：“把火折子灭了，省着点用，我见这墓室之中有数十盏长明灯，都是南海鲛人的脂油所制，可以点来照明。”

苏遐州不放心地嘱咐道：“也别都点起来，墓室内断龙石落下后，空气会愈来愈稀薄，都点上消耗太快了……”

说完这一句，他才迟钝地意识到——他们被困在一座前朝大墓中了，就算只点一盏灯，空气也有消耗殆尽之时，到时候，他们还是要活活窒息而死。

也不知道是被刺客一剑杀死痛快些，还是以断龙石换取这片刻的茍活更好些。

楚凤歌点上几盏长明灯，这间墓室总算是亮堂起来。

苏遐州休息够了，忍着头晕挣扎着爬起身，努力把憋死在墓中的惨状挥出脑海，振作精神道：“现在除非是用炸药炸山，不然刺客是进不来了，方才一路忙着逃命，都没时间看你的伤，现在终于可以给你包扎了，过来。”

楚凤歌一言不发，老老实实背对着他坐了，宽了衣裳，露出精壮的背部来。

上面横亘着一道血口子，的确不大，也不太深。

刺客下手讲究一击致命……怎么，沈疏这些手下这么不中用么？

不过幸好他们不中用。

苏遐州松了口气，扯了自己衣摆当做布条，一圈一圈帮他裹上，最后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道：“好啦，穿好衣服，咱们找找，看哪能出去。”

一边说，一边拉着楚凤歌到处乱走，上下乱看，楚凤歌被他牵着，却始终不发一语。

虽说努力保持乐观，可山体之中，哪来的另一重出口，除了偶尔响起的滴水声，墓中可以说毫无生机。

转了半天，别说是门，就连盗洞也没有一个，宽阔的墓室内，只找到了一具敞开盖子的棺材，棺盖扔在一边。

虽说是上好楠木做的棺身，却白惨惨的，没有雕花也没有上漆，伸头往里看，什么也没有。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开山所用的火药堆在角落。

看来这是一座不知为何被废弃的古墓。

扶着棺材，苏遐州实在是站不住了，只好坐在了地上，还不忘鼓励楚凤歌道：“能进来就一定能出去，六郎，你再仔细找找。”

楚凤歌却径直来到他身边，挨着他坐了，扯了扯唇角道：“先生不必再安慰我了，用不了多久，墓中生气耗尽，我们难逃一死。”

他的眼眶又慢慢地红了，道：“从前我总觉得我还有很多时间，能和先生来日方长。”

“先生不喜欢我，不要紧，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先生有宏图之志，我帮你实现。你不喜欢我喜怒无常，我就努力地改。”

“一年不行，那就三年，五年，十年，二十年，一辈子。我想，只要在我老死之前，能打动先生，那我就心满意足。”

“可是现在，先生，我们没有时间了，忽然就没有时间了。”

“一直到这个时候，我最不甘心的，居然还是——先生，你对我的好，究竟是和对别人一样，还是终究掺杂了那么一丝的不同？”

“在过去的五年里，你……有没有喜欢过我？哪怕只有一点点？”

第116章 暗河

听着楚凤歌哀切的剖白, 苏遐州的喉中爆发出一阵难以忍受的痒意。

却被他咬着牙硬生生强压了下去。

那双黑亮的含情眼近在咫尺，执拗地、明润地、哀伤地望着他，一眨不眨, 不曾瞬移。

这份情意, 深重得让人喘不上气。

有没有喜欢过楚凤歌？

苏遐州难得的有些迷茫，这个问题, 他逃避了五年，从来不敢细想。

现在短短的一刻, 又哪里够他想清楚？

苏遐州只能心虚的撇开眼道：“我……不知道。”

楚凤歌沉默了一瞬, 苦笑道：“好吧，不知道……也比看在我们快死了的份儿上骗我要强。”

他轻轻捧住苏遐州的脸，四目相接, 不容许他逃避，温柔又坚定问道：“先生, 我亲过你那么多次, 你觉得讨厌么？”

不是？！你这个问题让人如何作答！

苏遐州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忽然眼前一花、唇上一温——楚凤歌干脆微微侧首, 吻了上来。

你不好意思说，那我就直接做。

苏遐州微微睁大了眼睛，感觉楚凤歌张口，含住了他的唇瓣, 粗粝的舌尖划过幼嫩的唇肉，带来阵阵战栗。

楚凤歌吻过他很多次, 粗暴的、急切的、调皮的, 均有之。

可没有哪一次是像这样，循序渐进、温柔而强势, 好似沉入温水之中，令人不知不觉就要溺毙其中。

厌恶么？

苏遐州缓缓闭上了眼睛，一双手颤抖着，搂住了楚凤歌的后背。

他这点微小的动作却像是给了楚凤歌什么信号一般，他的身躯蓦的一僵，一手托住苏遐州的后脑，腾出一只手，狠狠把他往怀里一带，吻得更深。

两人严丝合缝、亲密无间，苏遐州无处可退，也不想再退，只能仰头承受着楚凤歌的进攻。

唇舌交缠、攻城略地，透明的津液蜿蜒而下，谁都没有功夫抬手去擦一擦。

冷冰冰的古墓中，一方春色无边。

楚凤歌的手不再满足于只是老老实实搂着他，灵活地挑开了襕衫的衣带，唇舌逐渐下移，带着温热的湿意，一路吻过下巴、脖颈、喉结，在颈侧留下数朵红梅。

苏遐州闭着眼睛，不敢睁开，沉溺享受，无法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