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歪偏执皇子死遁后(244)
色蓝顿时勃然大怒,拔刀出鞘,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两人面前,面容扭曲狰狞道:“楚凤歌!夺我王妃,篡我王位!此仇不共戴天!”
沈疏上前一步挡在怒吼的色蓝前面,凝眉道:“可汗,他们暂时还杀不得。眼下你我境况不比之前,有这两个人质在手,行动会方便很多。”
色蓝眼中爬满血丝,喘着粗气道:“不,不行!本汗咽不下这口气!”
沈疏瞥了人在屋檐下依旧死也不低头的楚凤歌一眼,阴冷一闪而过,他一字一句道:“虽然不能杀,但打得半死动弹不得,倒能防止他们逃跑。”
他招招手道:“来人,拖下去,先打五十杖来看看。”他甚至周到细心地特别叮嘱道;“文弱些的这个下手轻点,重点照顾照顾咱们楚王殿下。”
门口两个和尚轰然应是,提着禅杖就要来揪他们两个出去。
楚凤歌听他这样吩咐,脸色一变,怒道:“沈疏,你打我就打我!别碰我先生!”
沈疏却回了他一个堪称恶意的微笑,好整以暇道:“楚王殿下是当我傻么?苏高班病弱的时候都能把我的三十万大军挡在桃林塞外不能寸进。”
“眼看他如今生龙活虎,都能跟着你出来刺探情报了,放过他,我是想自取灭亡么?”
他不理会楚凤歌目眦欲裂,俯下身凑近了苏遐州,暧昧地摸了摸他的脸颊道:“除非……苏高班,你心甘情愿做我的人,我当然舍不得你受苦,要放你一马的。”
苏遐州被他摸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无名之火直冲天灵盖,和楚凤歌异口同声道:“你他妈做梦!!!”
说完,两人不由得对视一眼,在这等危机境地,生出一点好笑。
遭到拒绝,沈疏貌似十分遗憾地收回手,道:“既然如此,拖出去,打。”
苏遐州在这世上,第一怕疼,第二怕死,不由得在心里破口大骂沈疏不是个东西!
急中生智,他在被抓住后脖领拖出去的前一刻,大吼道:“等等!!!”
沈疏果然微微回眸看向他,似乎在欣赏苏遐州因为害怕脸色煞白、被冷汗洇湿了鬓角的狼狈。
半晌,他抬手止住了两名如狼似虎的和尚,不顾色蓝不满的怒吼,愉悦道:“苏高班,还有何见教?”
苏遐州咽了咽因为恐惧而发哽的喉咙,尽量镇定自若道:“打我们也不急在一时嘛,反正当着你们这么多人,我们又没有援手,跑也跑不了了。现在就把我们打晕了,长夜漫漫没人跟你聊天,沈大人,难道要跟色蓝可汗鸡同鸭讲么?”
他一边说,一边斜了色蓝一眼,话里话外隐隐透出色蓝脑瓜子不太灵光的意思,奈何色蓝又是真的不太灵光,居然听不出来,只会一味地干瞪眼。
沈疏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色蓝懵懂的表情,不禁噗嗤一笑。
他居然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苏遐州的话,尔后很认同地点点头道:“苏高班说的有道理。你都已经落到我手里了,我又何必急于一时呢?”
他说的是“你”,而非“你们”,有种说不出的暧昧,楚凤歌眉梢眼见着又吊起来就要发作,苏遐州赶紧用反绑的手扯了他一把,他便委委屈屈地往苏遐州身边靠了靠,住嘴不说话了。
他们的小动作沈疏尽收眼底,包括苏遐州因为挪动露出的脖颈上,还未完全消退的印记。
他往手下人摆好的胡床上一坐,优雅地叉手道:“那么苏高班想跟我聊点儿什么呢?”
色蓝又在呼喝:“别跟他们两个废话!沈疏!叫你的人动手!”
苏遐州被他吵到了,索性道:“当年你是怎么毒杀郑皇后,怎么假意投靠楚承祉、暗中培养自己势力的,我们都清楚,暂且不表。”
“不如让我来猜猜,你跟色蓝可汗,究竟是什么时候勾结在一起的吧。”
他眯了眯眼,道:“要是没猜错,应当就是我跟六郎一道潜入突厥王庭那阵?”
色蓝的怒吼终于被他掐断在了喉咙里,不可置信地看向地上五花大绑的苏遐州。
沈疏欣赏地微笑了一下,温文道:“果然聪明,不如展开讲讲?”
苏遐州吁出一口气,努力从地上坐直了身体,背在身后的手指悄悄勾住了楚凤歌的手指,试图从中汲取一点勇气和力量。
很快,楚凤歌的手掌伸出来,包住了他的,又缓慢而坚定地分开五指,将自己的手指插/进去,与苏遐州十指相扣。
不知为何,这个背着敌人的亲密动作带来的刺激,比那一晚他们在床上颠鸾倒凤来的更加猛烈,苏遐州有一瞬过电一般,甚至喘不上气。
他脸色微红,在沈疏狐疑的目光中清了清嗓子,才道:“准确来说,导致我们潜入突厥内部的那次出使,就是被你们的初步合作逼迫的产物。”
说起此事,苏遐州不由得微微冷笑道:“那时我便起过疑心,樊王配合你也便罢了,为何突厥这次也跟你们配合得这么默契。”
“其实应当是你许诺了色蓝可汗三家分楚,从突厥的角度看,白占的便宜不要白不要,才有了那一次合围吧?”
看着色蓝的神情,苏遐州便知道自己说对了。
他补充道:“不过,这次合作,突厥只是想趁火打劫,两头摇摆不定,并未如你所想,真正绑上你大成的战车。”
“你们密切合作,是在我们放跑了王妃之后,色蓝勃然大怒,才全面对你投诚的。”
“也正因如此,你派出的刺客在追杀我和六郎未成之后,才会将我们的行踪透露给正在四处搜寻逃奴的突厥骑兵,想借他们之手干掉我们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