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坞里虎呜呜(151)
但让颜九不解的是,通缉犯和老鼠一样见不得光,要躲在阴暗处茍且偷生,又作何要劫走武宋?
是为财?为色?还是为了别的事情……
不管是什么理由,当务之急是要先救出武宋,颜九儒定了定神,对那只被烧伤的猫儿说道:“带我去娘子所在的地方。”
那猫儿一听,夹着尾巴往前走引路,落梅也想跟着去,但颜九儒让它回颜喜悦身边:“你回喜悦那边吧,喜悦一个人会害怕。”
闻言,落梅有些委屈,拖着腔子喵了好长一声。
它是武宋被聘回来的。
当初它奄奄一息躺在街边,又冷又饿,身上溃烂的伤口招惹了不少蚊虫,就在它以为自己将看不到明日的太阳时,武宋出现了,不嫌弃它身上臭气哄哄,还小心翼翼将它抱在怀里带回了家。
对落梅来说这份恩情,要用九世来偿还,今早它见颜九儒没有把武宋带回来,神情十分懊丧,两下里着急,于是冒着凛冽的寒风出门寻人。
它叼着附着了武宋气味的鞋,问那些在街上四处为家的貍狌。
问了几只貍狌后,那些貍狌皆缩着身子回一句没见过,就在它要废然而反时,就碰见了那只满脸忧愁,被火烧伤的猫儿。
它名叫婵娟,本是一只毛发漂亮的蓝眼猫儿,在客船上被武宋救治过,昨日见她被劫走,心里也是着急,却不知该怎么办。
落梅叼着武宋的鞋四处跑,婵娟闻到了武宋的味道,一番交谈后婵娟得知落梅是武宋的猫儿,激动得将昨日的经过一一出来,并让它快去搬救兵救人。
得知武宋被恶人抓走,落梅义愤填膺,想跟着颜九儒一起去,将那两人的皮肉撕咬下来。
可它也明白一个道理,自己不过是一只猫,力量弱小,根本不是他们的个儿,与其跟过去帮倒忙,不如做些力所能及之事。
它喜欢颜喜悦,而颜喜悦此时也需要它在,落梅想定,用头碰了一下颜九儒,喵了几声。
意思是让颜九儒不要手软心慈。
“我会把他们咬得叫爹喊娘的。”作为修炼成精的精怪,不能害人性命,但在不害死人的情况下,伤一伤人且无大碍,颜九儒眼里含着浓浓的杀意回道。
“喵喵!喵。”见他这般恼怒,落梅放下心,和身后的貍狌说了再见,随后就回住处去了。
……
婵娟带着颜九儒,七拐八拐到了荒外的一处木屋里。
那木屋的人正在起灶,几缕炊烟袅袅升起,而饭菜之香也从那窗隙门隙透出。
木屋背靠小山,四周环绕松柏,若不是有炊烟与饭香,根本看不出有人居住过的痕迹。
因为饭菜之香,颜九儒一时闻不出武宋的味道。
对方有两个人,手里头还有个质,冒然闯入,颜九儒怕打草惊蛇,害武宋受伤,便先和婵娟一起躲在一棵树的背后,目不转瞬盯着木屋的动静。
可惜在外头守了一会儿,也不见得有人从里头出来。
此地的周边并无其它屋子,平日里也不会有人来,粗且算是荒山野岭之处,变成本形忽然袭之,不会有别的人看见,而大部分人劈面遇到巨虎会吓得屁滚尿流,这般可能更容易把人救出来。
就当他在准备变成老虎冲进去时,婵娟咧开嘴,无声喵了一声,说自己先去看看里头的情况。
不等颜九儒回答好与不好,它自顾徐徐前进,围着木屋环走了一圈后才夹着尾巴跳上窗,进入木屋里。
颜九儒始终紧绷着一根弦,在原地等着婵娟回来传话,但他没有等到婵娟回来,反而等到了它与人撕扯搏斗时发出的惨叫之。
竖耳细细分辨之,婵娟并不是在胡乱嘶喊,而是在说武宋性命有危险了。
颜九儒一听,哪里还能坐得住,一面朝前奔跑,一面化身为虎,不容思考,长啸一声,当即破墙而入。
墙也是木头砌成的,易毁易坏,颜九儒用头撞进去后只是额头处被裂开的木头划出了一道伤口,流红有血的伤口更显得他气势汹汹。
武宋在里头,不过她被四马攒蹄绑起,眼睛和嘴都被白布胶住了,动弹不得,看不见说不出话,身上衣物破烂肮脏,头发飞蓬,裸然在在的肌肤,白肉转紫,可见青斑……
她就这样死样活气和木头躺在一起。
包头妇人和那男子在里头,熬煮着一锅酸溜溜的东西。
包头妇人嘴上说着要将武宋的容貌和嗓子毁去,而后伪作自己,送去官府,这般能获赏钱,自己也是无罪之人了。
墙壁砰的烂开,他们着了一惊,以为是人为,露出阴险凶恶的颜色,嘴上骂骂咧咧,什么狗娘养的,贱爹生的这些粗俗的字眼不断从他们的嘴里道出。
但当响声过后,定睛一看发现出现在面前的是一只满身黑色横纹的老虎时,他们掉态吓得抱作一团,想走也走不动了。
颜九儒看到武宋的情况,生气又心疼,眉梢和心眼突突乱跳。
他平日里宁愿委屈自己,放在心尖上疼护的一个人,竟被人这般虐待。
一呼一吸之间,他眉头悲伤地动了几动,气得身上的毛发根很尽张,放开喉咙大叫起来。
一声虎啸震落梁尘,就连外头堆积在树枝上的积雪也被簌簌震落了。
虎啸毕,颜九儒直起形如小山的身体,朝着抱成一团的人扑了过去。
扑过去的一瞬间,它张开虎掌,照着两人的头就劈了过去,要让他们腥血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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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掌不收力落下时,能将一头牛热突突拍晕拍死,而拍人就如拍死蚊子一样简单,为了留住他们的一口气,不直接害了命,颜九儒的虎掌落下去时偷了一些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