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下不忍,说了句推心置腹的:“您在这世上,称得上是无亲无故,但就算别人都不在乎您的命,您自己也得在乎。”
沈椿当然不想死,她无言了半晌,迟疑着开口:“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俩人之前没打算要孩子,谢钰也都是掐着日子行事,偶尔情动的时候,他也会尽量弄在外面,绝无错漏的。
春嬷嬷犹豫道:“您要不要试一试...引得郎君不能自持?”
......
谢钰最近的确很忙——他成功笼络到了回鹘可汗拓跋敏。
回鹘是游牧民族,常年被突厥欺压,也是需要和晋朝联手,才能对抗突厥,更别说晋朝物产丰富,上到王公贵族,下到黎民百姓,均都安乐富足,回鹘有马匹骑兵,晋朝有钱,两边儿是互惠互利,又不是晋朝上赶着和回鹘联盟。
更别说回鹘男子凶暴,晋人多儒雅爱洁,也因此,对回鹘女子来说,嫁给晋朝人一向是她们梦寐以求的归宿。
拓跋敏膝下有近四十个子女,拓跋珠是其中最得宠的一个,不然这种好差事也轮不到她头上,本来她安分嫁给一个旁支的王子皇孙也能两全其美,既然她既然觉得嫁旁支宗室委屈了自己,非要无故生事,那便釜底抽薪,换一个听话的便是。
他近来和拓跋敏私下多有书信往来,一手威逼一手利诱,拓跋敏对拓跋珠也渐生不满。
谢钰娶沈椿,只是因为他想娶,那日他瞧了她衣衫不整的狼狈模样,理应负责,再加上他不欲娶宗室女或者高门女子为妻,干脆就势应下,也摆脱了昭华的纠缠。
同样的,他如今不想娶拓跋珠,那么谁逼迫不了他。
又一封书信寄出,谢钰合上双眼,屈指轻揉眉心片刻,才问长乐::“今日是几号了?”
长乐答道:“已经到腊月十七了,还有十来天便是年关。”
谢钰
微微一怔,下意识地在心里算起有多少天没见过自己那个小妻子了,他居然后知后觉浮上一些思念情绪。
他出神片刻,方才道:“你替我去府里传话,我今日下差之后回家。”
吩咐完之后,他难得有些心不在焉,频频看向屋里的沙漏,刚到下差的点儿,他便带头出了府衙。
春嬷嬷带领下人在院里候着,端上早就准备好的汤羹,笑道:“天儿冷,娘子早就让厨下备好了汤,您先喝一碗暖暖身子吧。”
谢钰扫了一眼,端起汤盏便一饮而尽了,他想尽快见到沈椿,也未曾觉察到那羹汤味道有些怪异。
他推门而入,未曾见到沈椿人影,倒是浴房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他撩袍入内,隔着一扇屏风问她:“怎么这个时候沐身?我方才不是使人通传过了吗?”
屏风内的人一字未答,只能听到她往身上撩水的声音,屏风当中镶着的琉璃映出一道儿朦胧的窈窕身影,谢钰神色不免异样,但今天日子不对,他嗓音微哑,轻轻侧过脸:“罢了,你先洗吧,我在外面等你。”
他正要退出,就听沈椿嗓音有些紧绷地道:“先别走,我忘记拿小衣了,你,你能不能帮我把小衣拿进来?”
虽然答应了春嬷嬷要试一试,但她心里也没什么底,谢钰并不是以情乱智的人,而且他把她不安全的日子都记得很牢。
谢钰短暂的沉默之后,居然真的拉开了柜门,缓缓问:“你喜欢这件赤色的,还是秋香色的?”
沈椿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亵衣,他问她喜欢什么颜色的亵衣!
她第一次做勾引人的事,脸上臊得慌,支吾着回答:“都,都行...”
“那便选这件赤色的吧,”谢钰很自然地帮她做了决定,语气还是那么冷清:“赤色衬的你气色极好,肤色莹润,骨肉匀称。”
这话对于谢钰来说,已经算得上露 骨了,沈椿实在不知道怎么接话:“你快拿进来吧。”
谢钰这才绕了进来,他如玉手指勾着那件赤色亵衣,站在池边,慢慢地半蹲下来与她平视,却一点也没有把小衣递给她的意思。
沈椿心里有鬼,都被他看的不自在了。
她下意识地往池子里缩了缩,再次催促:“你倒是拿给我啊!”
谢钰顿了顿,忽的问了句:“需要我帮你穿上吗?”
他慢吞吞地问:“或者不穿?”
沈椿紧绷得别过脸,他俯下身,眉眼一寸一寸放大,神色清正,偏动作极具侵略性。
微凉的气息吐在她耳畔:“你想从哪一步开始?”
轰的一声,沈椿脑子要炸开一般:“你,你这是做什么…”
谢钰如玉的手指端起她的下颔,语调平静:“教你怎么引诱人啊,昭昭。”
沈椿手足无措,他眸光渐渐锐利起来:“如果我没猜错,方才那个嬷嬷端上来的是助兴的汤药,你究竟想干什么?”
沈椿身子一软,心知瞒不过了,强撑着道:“父亲母亲一直催促孩子的事,所以我...”
“说谎,”谢钰眯起眼,神色更冷了两分,竟似在公堂之上:“若真是为求子嗣,你大方跟我说便是,使这些手段做什么?”
沈椿不敢开口,谢钰居然直接起了身,冷声道:“主子犯错,一定是下人教唆,我这便命人拖那嬷嬷去审问。”
沈椿慌了神,情急之下一把抱住他:“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