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会(54)
犹豫再三,蔺长同决定去祸害秦与的办公室。
『那你就替他撒谎啊,给你那么多钱不就是让你来撒谎的?』
秦与看着屏幕觉得自己要气厥过去。
大概是他全部精力都用在压制火气的回复上了,蔺长同敲门进来他也只是“嗯?”了一声。
“你‘嗯?’什么,我问你吃不吃荔枝。”蔺长同说。
秦与:“嗯。”
蔺长同:“……”
他看秦与在那哒哒哒得很起劲,不好打扰,于是非常自觉地接手了秦与放在一边的那盒妃子笑。
果然在别人的办公室吃就没有压力了耶。
蔺长同带了把小水果刀,他熟稔地给荔枝去皮去核,再把洁白的果肉送进嘴里,满口留香。
他吃着荔枝,看着一脑门官司的秦与,忽然想到什么有意思的东西,认认真真地剥了一颗妃子笑,递到秦与嘴边,说:“笑一个。”
秦与怔然望向他,鬼使神差张开嘴,含住的时候还差点咬到蔺长同指尖。
他没说话,低头查阅了几页文件,才后知后觉自己嘴角勾了个弧度,荔枝还在嘴里含着。秦与快速把荔枝嚼了,抬头扫一眼赖在他办公室的罪魁祸首,正色:“你是不是没事情做。”
蔺长同轻笑一声又剥了颗荔枝吃,说:“做事得分个先后顺序,找乐子排第一。”说着又拿起一颗荔枝朝秦与晃了晃:“还吃吗?”
“不吃。出去。”
蔺长同听话地抱起盒子往外走。
秦与:“你出去,妃子笑留下。”
这贼闻言还一副很奇怪的样子:“不是不吃吗?”
“我看着我媳妇高兴。”秦与木着脸说。
于是蔺长同憋着笑,把他的一盒媳妇放在桌上,“还你媳妇。”自己溜了。
“……”
秦与扫了一眼没关严实的门,又扫一眼,再扫一眼……
最后偷偷摸摸开始剥荔枝吃。
“真是的。”
卷土
市南第二监狱,一辆粉红色超跑停在门口。可以从半开的车窗看到司机是个姑娘,涂着红嘴唇,正在抽烟。
大约十分钟后,徐天宝从监狱出来了。他肩有些塌,穿着件最普通的T恤。
紧挨路边,他一眼看见那辆骚包又熟悉的跑车,上前拉开副驾驶,坐了进去。
徐贝贝把烟取下来,说:“哥,你答应过我,出狱就把细节都告诉我。”
……
7月11日,入伏。
“头伏饺子二伏面,三伏烙饼摊鸡蛋。”
潮声把一锅饺子从厨房端出来放在地上,支起桌子,给等在小板凳上的海里发了副碗筷,“来吧,尝尝饺子。”
海里点点头,捞了几个在碗里晾着。
潮声为了尝咸淡,忍着烫吃了半个,直吹气,才想起来问:“你要醋么?”
海里摇头。
潮声揉了揉她的脑袋,说:“我包了两个虾仁的,你要是能吃到一个,说明你非常幸运,可以顺利上高中;要是能吃到两个,说明你非常非常幸运,能顺利考大学。”
说完她自己低头笑了。
真是,和小海里待久了,自己话怎么这么多。
不过海里也笑了,那就随便吧。
正笑着,潮声手机嗡的一声。几乎同时,她就条件反射地站起来大步往门口去,一边查阅消息一边头也不回地说:“我出个任务不知道几点回来,你自己在家别害怕。”
海里习惯她这样了,只说:“好。”
门咯噔关上,海里用筷子在锅里搅着。那两个虾仁陷的饺子格外明显,水晶似的大肚饺子白里泛红。她把它们挑出来,留着潮声回来吃,再从剩下的素饺子里随便扒拉几个就饱了。
但潮声直到十二点半也没回来。
短信提示音叮咚一声,海里一骨碌爬起来看手机。
-潮声:城东三桥路21号风物酒吧B1。
她大脑飞速运转,拨出电话。
对方忙。
海里左思右想,开门跑了出去。
……
笃笃。
晨光从窗外投进来,秦与办公室门开着,蔺长同敲了敲门框。
自蔺长同做开放日宣讲或者说住院长谈,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秦晓飞震惊于他俩的和平,并在感叹过后归功于他哥打了人诚心悔过。用秦与的话来说,现在他俩勉强算半个熟人吧。
这会儿恨不能才八点出头,他的半个蔺长同就来找他了。
秦与瞥他一眼,对着电脑又敲了两下回车,问:“卷宗怎么没下来,不是说挺大的案子么?”
本来蔺长同也是要问这事的,现在看他也这样,那就是真没有,“我那边也没查到,估计还没传。走吧,当事人到楼下了。”
“这么早。”秦与整整衣领站起来。
一楼会谈室,一位戴着两串大佛珠的发福青年弓身坐在沙发上,死死握着秦晓飞的手:“晓飞兄弟,我真的真的全靠你了啊!”
“李哥你放心,”秦晓飞被握了满手汗,抽回来的时候偷偷捻了捻手指。他用另一只手竖起一个大拇指,说:“蔺律师,是这个。”随后又着重比了一遍这个大拇指,“秦律师——我哥,也是这个。”
李雷哆哆嗦嗦地点点头,连带着眉毛里有颗大痦子上的那根毛都抖三抖,不知他信没信。
其实他也才25岁,不比秦晓飞大多少,只不过打小家里娇惯着长大,又一路顺风,所以才显得这么没经过事儿。
正说着,秦与和蔺长同来了。
见了这二位,李雷握着秦与的手就鞠了个180°的躬!“秦律师!”
秦与:“别别别别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