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会(55)
然后握着蔺长同的手又是一头扎下去!“蔺律师!”
蔺长同:“不合适不合适。”
等这孩子起身,俩人一看,刚倒灌进脑袋的血全显在面上,通红。
秦与:“……”
蔺长同:“……”
秦晓飞给他俩介绍了一下:“李雷,我妈他们集团副董的小儿子,人家意思是千万保他清白,价钱不是问题。那你们聊,我先回去了。”
秦与点头表示了解。
三人坐下,等秦晓飞把门带上,蔺长同问:“现在能说说是什么大案子了么?”
李雷两手攥着,两串佛珠哆哆嗦嗦磕在一起,“我……我前天晚上强了一个姑娘。”
秦与:“……”
好一个清白。
倒是蔺长同耐着性子问:“什么时间,在哪?”
李雷说:“得后半夜了吧,在三桥路那边有个酒吧,跟哥们一起去的,我也忘了是哪儿。”
秦与一针见血:“怎么记性这么差?”
“啊……啊?”李雷以为秦律师在批评他,立马委屈了。
秦与:…&#*
秦与说:“不是。我说,你是来的路上喝酒了么?还是吃过什么药物有副作用,怎么记忆这么模糊?”
李雷说:“好像确实是喝多了,早先在年丰路给人过生日来着,有人提议说去城东那个哪哪哪吧,我们就几人一辆几人一辆坐车过去了。”
蔺长同:“都有谁?”
李雷:“不记得。”
秦与说:“你那会儿不是还没喝么?”
李雷:“但一天天那么多公子哥来去,过完生日聚会,聚完会过生日,我也记不住哪个是哪个啊。反正当时就是好多人,有谁,忘了。”
秦与侧头看了一眼蔺长同,意思是:你们有钱人的日常都是这样的?
蔺长同轻咳一声偏开视线,对李雷说:“没事,继续。你在三桥路一家酒吧侵犯了一个姑娘,然后?”
“但其实……我也……不一定就侵犯了她。”李雷纠结道。
秦与心说这还能不一定?
他:“怎么说?”
李雷挠了挠脖子,“因为吧……您也知道,后半夜去酒吧,那不都是……是吧。我哥们他们也都说找几个……那什么,也都找了。我屋里的那个吧,又特别……好看……”
不知为什么,秦与莫名地想替酒吧辩驳一下。就拿赵一程的Your Chance来说,就纯是一正经gay bar,不做任何法律不允许的事。虽然他每一两个月都会去一次,有时候能碰到心仪的0,有时候碰不到,但也都是两情相悦,不讲违法交易。那儿其他人也是,没有聚众·淫·乱的,法治氛围格外浓厚。
秦与把走的神拽回来,抬手止住李雷的话头,说:“是这样,您得知道,就算是强·奸·妓·女,也是强·奸。”
“我,我明白,”李雷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哎,怎么说呢。她确实是特别好看,而且我当时也……肯定是上头了,但是、但是,我后面都不记得了啊……”
秦与:“什么?”
李雷说:“就是说我断片儿了,我肯定是对她动手动脚了,但是后面我又不记得……等我后面再有点意识的时候,就,就已经那样了……”
秦与蹙着眉:“哪样?”
李雷:“她眼睛被黑布条勒着,哭得一噎一噎的,底下还……就是……嗯……就是您想的那样,满床狼藉,我当时就吓醒了。魔法层面的那种醒,物理层面没有,所以我穿了一半衣服就、就、就睡着了。昨天睡醒只剩我了……”
秦与:“……”
蔺长同把手搭在秦与肩上拍了拍,而后对李雷说:“我复述一遍您看对不对。前天午夜前后,三桥路某家酒吧,您和您的朋友在那里夜宿,并存在嫖·娼行为。但是您房间的姑娘似乎并不愿意和您进行性·交易,在您意识不清晰的情况下,您可能对她实施了强·奸。而后,姑娘独自离开,不知去向。”
“对的。”李雷说。
这会儿秦与已经搜出来三桥路酒吧街那几家酒吧了,图片网页上都有,他把手机递给李雷,“看看是哪家。”
李雷仔细比对了比对,最后还是通过边上一处烧烤摊认出来,“是他们家,‘醉吴姬’。”
秦与收了手机,问:“你后来没问你的朋友们这事?”
“我哪儿敢问啊,”李雷小声说,“你们也千万别问。”
蔺长同:“怎么?”
李雷说:“我害怕。我怕他们知道。”
秦与:“……”
他思忖片刻,还是问:“李先生,你觉得自己是什么罪?”
李雷:“嫖……嫖·娼和强·奸?”
秦与:“抛开嫖·娼不提,如果我给你安上强·奸的罪名,你打算怎么反驳我?”
李雷挠着脖子,“我喝多了,不清醒,不全怪我……”
秦与“嗯”了一声,侧头看了眼蔺长同。
蔺长同看他好像有话要说,心里面大概明白几分,跟李雷说:“缺失信息太多了,对方又没立案,我们还需要一些时间调查和分析。现在空聊也没意义,你回去看什么时候有勇气联系一下朋友,咱们下一次再谈。”
“好,好……”
蝉已醒了,在树荫里闹着——每到七月就这样,白天黑介地嘀哩哩嘀哩哩。杏篱深律所傍在青年路西侧,像个Q蒂巧克力派。秦与和蔺长同两人把李雷送出大门,礼貌性目送人走远后并肩回二楼。
蔺长同开门见山地:“你也觉得有问题?”
秦与说:“正常来说,一个宿醉到断片的人,是没有能力实施强·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