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间老婆今天也在努力转行(46)
“这么生气?”
男孩的步足再次长了出来,他下半身化为巨大的蛛腹, 上半身还保留着原来人类的模样。
他轻巧地一跃,险险躲过火龙。
“哦——”他意味深长地叹口气, “还没让他知道啊?行鹤。”
火龙再次席卷而来。
男孩的蛛腹被灼烧出了裂口, 滋滋地冒出黑气,他的脸上却仍旧挂着笑容。
“好了, 别白费力气了。”他笑道,声音依旧是稚嫩的童音,语气却显得熟稔亲昵,仿若长辈,“我怎么教你的。”
“你的眼光,还不错。”他说着夸奖的话,又叮嘱道,“他肩膀处伤的不轻,又中了毒,你要小心照料,可别留下残疾。”
楼月西下颌绷紧,他将贺烈拉回身边,满头火焰席卷而上,四周玻璃承受不住高温发出迸裂的声音,一时之间火光冲天。
“我们下次再见。”男孩声音愉悦。
——
“怎么样了!”
“救护车!医生!”
“快送医院!”
画面晃动而破碎,人群中声音高亢又杂乱,湿了水的棉花好似还堵在耳道里,让他听得并不真切。
贺烈感觉自己正被抬上救护车,他的眼珠子也像是被火熏过,转动之前有些滞涩。
一直关注着他的青年连忙把脸凑过来,他的脸上还有烟熏过的灰渍,一双眼睛像是哭过的,眼尾红得不行,褐色的瞳仁如同被湖水浸泡。
“贺队,马上到医院了……”
“你哭了?”贺烈哑声问,“我还没死,这么早哭什么。”
青年伸手捂住眼睛:“你这个混蛋。”
一只手落在了他的头发上。
“没事。”贺烈拍了拍,很快放了下来。
蜘蛛的余毒让他昏昏欲睡,眼皮子很快耷拉下来。
睡前的最后一句话是:
“那小鬼呢?”
“救出来了,在另一辆车上。”
楼月西回答道。
业火卷满天空的时候,那个小孩又变为了人形从横梁上摔下。楼月西对他迁怒,却还是控制阴气把他卷了出来,丢进了人群中。
这个小孩是人,否则很难骗过贺烈。
按照那人的手段,小孩的体内应该是被植入了一颗蛛卵,在合适的时候破体而出。
楼月西牵起贺烈的手,他的手掌被蜘蛛的步足刺穿,留下寸长的血洞,刚才已经被医生处理过包扎了起来。
他把脸颊缓缓贴在贺烈的手背。
——
“呜呜呜哥,你终于醒了!”
贺烈醒来的时候就看到杨芮静放大的脸颊,她擦了擦腮边的泪水:“我爸太过分了,这么危险的事呜呜呜……”
一旁的孙飞晨连忙按下呼叫铃:“我让医生来看看!贺队,你终于醒了!我都要担心死了!”
贺烈的床刚被摇起来,就和门口的楼月西对上视线。
他还穿着那天皱巴巴的衣服,手上拿着白粥,发尾还有被烟火灼烧的痕迹。
“月西,你怎么就回来了?你都守了两天了……”孙飞晨诧异道,他发现一向讲究、穿着妥帖的青年竟然还穿着那天的衣服。
更令他诧异的是楼月西看到贺烈时发红的眼睛。
他快步上前拥抱住了贺烈。
孙飞晨:???
据他所知,贺队好像没有受伤到差点死了吧。医生说昏迷原因是因为撞到了脑袋有点轻微脑震荡,还有一点中毒。
但是最严重的应该是肩膀。
是他和贺队的兄弟情还不够深厚吗?为什么他觉得楼月西把头埋在贺烈颈窝处看着好像有哪点不对?
孙飞晨疑惑地歪着头,一时之间病房里安静极了。
半晌,一旁的杨芮静清了清嗓子。
“呃……护士待会儿过来换药。”
楼月西已经站了起来,他将枕头放在贺烈身后,又把空调的温度调低了两度,然后将还有些烫口的白粥端在了小桌子上。
孙飞晨莫名有种,是在下输了的感觉。
贺烈的双手还不能动,楼月西手里拿着一根汤匙正在搅拌白粥使它的温度变得更适口。
贺烈眼角一抽,绝对不能忍受自己一口一口地被人喂粥。
杨芮静觉得病房里的空气变得越来越粘稠焦灼,她的眼睛从垂着眼晾粥的楼月西转到眼角抽搐的贺烈身上。
不管怎样,这个地方不能多待了。
“飞晨哥,护士怎么还没来?要不我们去看看吧,顺便也去吃个早饭,我饿死了。”
她一边说一边起身,垂着眸的楼月西抬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病房里很快只剩了贺烈和楼月西两个人。
楼月西一直没说话。
贺烈的眼睛从他手里的白粥,上移到他握着汤匙的修长手指上,然后是精致到有些女相的下颌,最后到了有燎灼痕迹的头发上。
他莫名察觉到了楼月西的低气压,最后随意找了个话题:“还没剪头发?”
楼月西没搭腔。
“你不用弄那个粥,我等会儿直接喝。”
楼月西还是没搭腔,只低着头,一言不发。
若不是两只手还伤着,贺烈真想挠挠头了。
“那天我们是怎么出来的?”说道这里,贺烈发现自己的记忆又不是太清晰了,小孩变身蜘蛛精,他从高空坠落,然后是火,“发生了火灾?”
楼月西终于有了反应,他说道:“我有师父所赠的太乙引火符。”
青山道的师祖据说当时为了寻找解困之法入了数个门派,所学之杂,楼月西有符咒傍身也不奇怪了。
贺烈回想当时的场景:“那火好像是绿的。”
“贺队,铜的焰色反应就是绿的。”楼月西打断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