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间老婆今天也在努力转行(47)
贺烈只上到初中,闻言被哽了一下。
他吃了没文化的亏。
他伸出被包裹的左手去挑楼月西的下巴:“没大没小……连队长也敢杵?”
然后就发现楼月西在哭。
楼月西无疑有一幅极好的容貌,长眉,桃花眼,鼻梁高而挺直,唇薄而淡。他眼角微微下垂,双眼含泪,竟有一种梨花带雨之感。
贺烈一向不喜欢男生长得太过精致,他搞不懂杨芮静啊啊啊叫哥哥的那些偶像明星,觉得有些女气,此时却觉得心跳诡异地漏了一拍。
“你……”他的嗓音喑哑,一时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
楼月西撇过头,不看他。
只鼻翼翕动,粉红得有些可怜可爱。
“别掉粥里。”贺烈脑袋短路,不知道为什么说了这样一句话。
楼月西终于把眼睛抬了起来。
眼角就被贺烈包得像粽子一样的手划过了。
眼泪渗进纱布,很快消失不见。
“别哭。”声音很低。
又醇厚又温柔。是贺烈自己发现不了的。
楼月西的双颊飞上绯色,他搅拌着白粥,还是不说话。
“我直接喝,你别搅了。”贺烈道,“搅久变稀了。”
余光却落在楼月西被烫成粉色的手指上。
贺烈不肯一勺一勺地喝,嫌麻烦,楼月西只好把碗递到他嘴边,其实还是有些烫,但贺烈几口就喝完了。
楼月西拧眉:“贺队,烫食吃多了容易得食道癌。”
贺烈发现楼月西今天老怼他。
护士终于推着推车进来了。
“麻烦家属让一下啊,要给患者上药了!”
“家属”就慢慢站起来,站在一旁,也不走远。
贺烈身上大大小小伤口很多,他胸口还有一大片淤青,肩膀处更是被打了石膏。
“患者别乱动……”护士叮嘱道,“伤口不能沾水,这段时间家属要注意。”
“怎么摔成这样了,好在你年轻,不然可有得受的。”护士长年龄不小了,看到这样的小年轻就想唠叨几句。
“护士,我多久能出院?”贺烈问。
护士柳眉倒竖:“出院?你这个伤起码得修整两个月。”
贺烈也皱起了眉头。
护士发现了贺烈不是个闲得住的,对着楼月西道:“患者伤到了肩胛骨,要特别小心,别乱动,这个长不好对以后的行动是有影响的!”
又给贺烈挂上了消炎的水。
待护士走后,楼月西拿了本书出来坐在一旁的沙发上。
差不多一个小时后,贺烈突然坐直了。
他转过身来对着楼月西。
楼月西好整以暇地放下书,也不先开口。
贺烈小麦色的脸颊上浮现出一丝薄红。
“楼月西,我要去厕所。”
回去住
贺烈是一个能自己干绝不麻烦别人的人。
但此刻他的左肩胛被石膏固定, 根本动不了,右手又有贯穿伤,被包得像个粽子, 连手指都没露出来。
即使病号服是松紧带, 他能勉强把它蹭下来, 但怎么穿回去就变成了个巨大的问题。
而且,嗯,可能会对不准。
若是孙飞晨帮他,他可能还没有这么尴尬,但是帮他的人是楼月西。
卫生间里,贺烈眼神乱飘,最后落在楼月西低下来的头颅上。
那一撮被烧焦的发尾看起来是这么可怜。
楼月西很细心。
他擦拭干净后甚至帮贺烈调整了方位, 然后才慢条斯理地将宽松的外裤提上去。
狭小的空间容易让温度上升, 贺烈觉得脸皮开始烧了连忙快步走出去。后出来的楼月西推着移动输液架走了出来, 他的手指还留着洗手后的水渍。
贺烈的脸更烧了。
他躺上床, 罕见地把整张被子都盖在了身上。
一觉醒来已经下午了, 有人在敲病房的门。
楼月西打开门,外面站着一个衣着体面的中年男人。他面色憔悴,见到楼月西后牵出一个笑容:“请问贺烈先生在吗?”
贺烈坐起身来, 中年人随着楼月西进了病房。
他手里提着价值不菲的保健品:“贺先生, 我是轩轩的父亲,这一次真的感谢您!要不是您冒着大火进去, 我家轩轩就和他母亲一样……”
中年男人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实在太感谢您了!”
这场意外,灵异局对外解释是变压器故障引起火灾, 所有逃出来的幸存者灵异局都对他们进行了催眠, 让他们忘掉不该记得的东西。
“我家轩轩醒来后就一直哭着要见你,孩子受了惊吓, 有些胡言乱语,一会儿又说蜘蛛一会儿又叫妈妈……哎……”
中年男人口中的轩轩就是那个小男孩。
贺烈和楼月西对视一眼,那个小男孩可能因为牵扯太深,催眠没有完全发挥作用。
中年男人还在继续说:“能不能麻烦您去一下三楼,我家孩子也在医院里,实在不好意思这个时候来打搅你……但是他怎么也说不听,一直在哭,已经打了一针镇定剂了……醒了又继续哭……”
他搓着手皱着眉,双眼通红,这两天他显然过得很艰难,一边要处理妻子的后事,一边又要照顾儿子。
“走吧。”贺烈从床上下来,楼月西抿抿嘴唇,还是拿起了输液瓶。
“谢谢!谢谢!”中年男人连忙在前面带路。
还没到病房,贺烈就听到里面的哭声。因为哭了太久,声音已经哑了。
“小鬼。”贺烈走了进去,“真能哭啊。”
躺在床上的男孩立马坐了起来,看起来没受多大的伤。
可贺烈记得蜘蛛的八只步足全是从他的下腹部破体而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