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致偏宠(19)
钟意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但胸口处那郁结之气,并没有因此而散去。这件事在这五年里,也只能算是沧海一粟,比这更过分的事情,应该还有很多。
兰溪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钟意双腿交迭,半趴在窗户上,整个上半身几乎都探到了窗外。
修长的手指,虚虚的夹着烟身,缓缓放到嘴边,浅浅吸了一口,再慢慢吐出。兰溪看不见他的表情,但能感觉到他周身萦绕的压抑气息。
钟意听着身后的脚步声,不紧不慢的站直了身体,将窗户关好。
兰溪一只手搂着他的腰身,下颌垫在他的肩膀上,歪着头在他的侧脸上印下了一吻。
另一只手握着他的手腕,就着他的手,吸了一口指间的烟。
钟意轻蹙了一下眉,将剩余的半支烟,随后扔进了不远处的烟灰缸。
兰溪瞥了一眼小圆桌上的烟灰缸,大概有五六个烟蒂,眼神晦暗不明,出口的声音却软糯糯的:
“阿意,心情不好吗?”
钟意转过身,双手随意的搭在他的肩膀上,仰头在他唇角轻啄了一下,眼睛里的心疼,根本掩饰不住:
“抱歉崽崽,我不知道小酥肉的事情……”
“阿意,你这样,我会心疼。”兰溪温柔的亲吻着钟意发红的眼眶,声音带了几分蛊惑:
“既然那个人惹我的阿意难过了,我们也让他吃三个月的小酥肉,好不好?”
钟意摇了摇头:“算了,他毕竟是你父亲,而且年龄大了,三个月下来,可能人都没了。”
兰溪心中忍不住冷笑:没了又能怎样,惹我阿意难过的人,本就该死。
钟意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忽然发力,把人拽向了自己,将他的碎发整理到耳后,拇指轻抚过他右侧眉毛末端的缺口,出口的声音很轻,但却带了几分不易察觉的病态:
“可我真的很难过,你从八岁到十八岁,我从不舍得说一句重话,连大声说话的时候都没有,我放在心尖上娇宠了十年的宝贝……”
他的手摸着兰溪后脑处的瘢痕,隐忍多日的情绪,忽然就爆发了,声音沙哑的低吼着:
“可他怎么敢,那个畜生怎么能这么对待你,脑袋上的伤口,肩胛骨上的鞭伤,左腿股骨上的刀伤,还有多少是已经愈合了,而我却不知道的伤。”
曾经,破了一个小口,都要红着眼要呼呼的小家伙,受了那么多的伤,得有多疼……
兰溪搂着钟意的手臂不自觉的收紧,他以为自己伪装的很好,高科技的遮瑕贴,与肤色一致,就连手感都相差无几。
因此,他从来没想过,钟意可能早就发现了,只不过一直隐忍着不发。如果不是今天这个导火索,或许钟意会一直配合他演下去。
兰溪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般,这么痛恨过他的父亲。那个自私,滥情,暴虐,心狠手辣的男人。
钟意的额头抵在兰溪的颈窝处,双手搂着兰溪的腰,止不住的颤抖。眼泪顺着脸颊,一颗颗无声滑落:
“如果可以,我宁愿承受这些伤害的是我,而不是你……”
兰溪周身的冷气抑制不住的往外冒,他眼神淬了毒般微眯着,那些人真的该死,他的阿意,上次这么难过,还是在他妈妈去世的时候。
他蹭了蹭钟意那略有些扎脸的寸头,轻声低哄着:“阿意想怎么办,告诉我好不好?”
钟意略带沙哑的声音传了出来:
“想把你身上这几处瘢痕,复制到他身上,好不好?”
“只深不浅的复制到他身上……”
“好,都听阿意的。”兰溪打了个哈欠,撒着娇般的继续道:“哥哥,我有点困了。”
钟意轻呼出了一口浊气:“回卧室,我陪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双强有力的手臂,拦腰抱了起来。
钟意本能的搂住了兰溪的脖子,从他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见那精致的五官,漂亮的眉眼。
听着兰溪强而有力的心跳,感受着稳健的步伐,心中的郁结之气几乎已经消失不见了。
原来,在他不曾参与的这五年里,他的男孩早已经蜕变成了男人。
一个能将他护在羽翼之下的男人……
第24章 哥哥,背我……
午后的阳光,晒在身上,暖洋洋的,温暖又舒适。
钟意支起半边身子,手轻抚过兰溪瓷白的肌肤,看着肩胛骨上那条与之格格不入的,足有十厘米长的淡粉色鞭伤,眼神晦暗不明。
低下头,湿漉漉的吻轻轻落在上面,舌尖掠过瘢痕,难过又心疼。
兰溪嘤咛了一声,翻身平躺在床上,一双白皙嫩滑的手臂,搂上钟意的脖颈,半眯着眼睛撒着娇:
“阿意……”
钟意半趴在他的身上,手肘支在他脑袋两侧,鼻尖在他的鼻尖上轻轻蹭了蹭:
“嗯?怎么了?”
兰溪在他的唇角轻吻了一下,哼哼唧唧的嘟囔着:
“难受……哥哥……”
“晚上好不好?”钟意捏了捏他的小脸,起身坐在了床边:“四点钟公司有个宴会,你陪我去。”
“好吧,”兰溪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坐起身,被子无声滑落,露出精壮的上半身,柔若无骨的双手从后面搂住钟意的脖子,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了他身上,软绵绵的撒着娇:
“哥哥,背我……”
钟意最吃他撒娇卖萌这一套,双手托住他的大腿处,背着兰溪去了洗漱间。
两人下楼的时候,秦姝正躺在客厅的沙发上敷面膜,看着兰溪像个大挂件一样,挂在钟意身上,她默默的翻了个白眼,视线落到钟意的身上时,多了几分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