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敌国将军当成白月光后(121)
“有人想要故意引开我来劫囚。我已尽数歼灭。”
辰霜拿着水杯的手抖了一下,叱炎眼疾手快,伸手接住了即将掉落的水杯。
杯中清水自杯沿溢出少许,余下的在杯底回晃,惊惶不定。
辰霜错开叱炎略带狐疑的目光,轻声道:
“方才一直有人想要冲进来,我实在有些害怕。”
叱炎望了一眼帐布上一大片飞溅的血迹,伸手揽住她,抚慰道:
“没事了,有我在。”
外头一下子安静下来,只闻蛩鸣声声,在厮杀过后的死寂中格外嘹亮。
叱炎见她身体僵硬,沉默不语,垂头亲了一下她的鬓发,低低道:
“可还是在怨我方才不解风情?”说着便又要将她抱起。
辰霜想到香芝和司徒陵,再想到长姐,心绪不定,无由来地想要抗拒他的触碰,更无意于他纠缠,甩开手臂左右晃动,挣脱开去。
她侧身一避,低声道:
“你身上有伤,先处理一下吧。”
叱炎扒开衣襟,束起袖口,浅浅瞧了一眼,道:
“无碍。小伤而已。”
他挑开她垂落在眼睑的发丝,轻抵她的额头,又吻了下来。
他呼出的气扑到鼻间,仍带着方才厮杀的血腥气。辰霜蹙眉,用力推开了他。
叱炎眼中掠过一丝惊异,他并不松手,牢牢制住了她。
这一次的深吻,和之前完全不一样。
叱炎几近掠夺性地侵占她,钝重而又野蛮。燃着火一般的舌尖重重撬开她发颤的唇瓣,霸道地与她交缠在一起。没有丝毫的松懈与顾忌,仿佛要将她揉碎一般。
如此炙热的唇,却让她觉得寒意透彻。
“叱炎你!……”她难以呼吸,从嘴缝中挤出几个字来,“放,开我。”
如同窒息一般,脑中仿佛有骇浪席卷而来,将她淹没。
辰霜发狠,闭眼咬了下去。
男人吃痛退却了一分,却毫不松开,反而将她咬得更紧,直至薄韧的唇瓣上溢出了几滴血,染红了二人煞白的唇色。
他蓦地笑了一声,舌尖一卷,舐走了唇瓣上的血滴,将她一步步压着,直到她跌坐在榻前。
他黑沉的目色中是她许久见过的冰寒。似是隐匿在暗处的狼王正缓缓向她张开獠牙,。
叱炎忽然冷笑一声,毫无头绪地轻飘飘地说了一句:
“那个人,我抓住了。”
辰霜猛地转身,盯着他道:
“谁?”
叱炎见她如此反应,冷郁的面上浮起一丝狠戾的笑意,道:
“那个,害你在河漠部中刀受伤之人,是司徒陵。你们在肃州见过的。”
“怎会是他?……”辰霜眸光闪烁不定,试探道,“你打算如何处置他?”
叱炎语气阴冷无比,重重说道:
“在甘州之时,我对你许诺过,害你,害我之人,我必将严惩!”语罢,他微眯起眼,定在她面上,道:
“你觉得,该如何处置?”
辰霜将袖边拧得紧紧的,垂下眸光错开他锋刃般的目光,轻声道:
“你我即将大婚,我不想我的夫君再沾血。在中原,如果皇帝或是太子亲王大婚,有大赦天下之俗,不如先将他关起来再另行惩治?”
叱炎沉默片刻,突然笑了一声,幽幽道:
“你果然舍不得他死。他究竟是你什么人?”
辰霜猛然抬眸,一脸错愕。
原是他也在试探她。
辰霜仰头望着他,伸手拽住他的袖口,妄图以理服人,唤回他一丝理智,道:
“叱炎,你误会了,我与司徒陵是曾在大唐时是有过一些交情,可绝无私情。”
叱炎挑起利落的眉峰,盯着她不咸不淡地说道:
“只要是背叛我的人,都该死。”
她眸色暗了下来,低声质问道:
“所以,你打算即刻杀了他,以此泄愤?”
叱炎起身,提起沾满鲜血的佩刀,沉沉地笑道:
“不仅如此。我今日已断了他一臂,等他伤好血止,我还要再砍他一臂,直到他四肢皆无,再也爬不起来,最后无声无息地惨死在我面前。”
辰霜死死咬住唇,望着一旁满身杀气的男人,道:
“你怎可如此残忍?”
叱炎冷笑一声,道:
“我重用他,可他却背叛我在先。我本就是心狠手辣,冷血无情之人。可惜了,你答应嫁我之前,还误以为我是良善之徒。是你看走了眼,怨不得别人。”
叱炎扬起头,嘴角挂着渗人的笑,目光利如薄刃,似是要将她纤薄的身体穿透。他欺身向前,一步一步朝她逼近,满是乌血的五指攥住她雪白的下颚,凛声问道:
“怎么,可是后悔了?我若是决意要杀了他,你就不愿嫁我了?”
辰霜甩开下颚,想要脱离他的掌控,睁大仇视的双眸,死死盯着他,浓密的眼睫像羽扇般张开。
她厌恶的目光说明了一切。
她的答案,不言而喻。
对峙间,叱炎忽然松开了她的下颚,目中似是不涉悲喜,平静得像是一潭死水。
他喃喃自语:
“原来,他说得都是真的……”
“他说什么?”辰霜惊觉道。
叱炎淡淡道:
“他说,他与你自幼青梅竹马,他若是死了,你定会为他向我求情。”
辰霜抬头望向眼前嗜血般的男人,默认了。
在她心中,司徒陵予她如兄如父,怎可见死不救。她和那个少年之间所剩的故人,着实不多,每少一个,便少一份联结。
她低声问道:
“是,我在为他求情。所以,你要如何才肯放他一条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