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敌国将军当成白月光后(235)
他的掌心和他的吻一样滚烫如灼烧。
“你这样算什么?”她强忍情动,将头别像另一侧,错开他灼热的吻,含着泪低低问道,“我们这样算什么?”
明明即将另娶,明明恨她入骨,还要如此茍合,她算什么?
“那你一走了之又算什么?”男人将她的头掰回来,不让她动弹分毫,沉沦中的眸光多了几分凶戾,恨恨道,“李清河,这本就是你欠我的。”
清河被他的眼神刺痛了。她凝着泪,望了一眼他无悲无喜的面庞,只剩下吞噬她的欲望在蔓延。她叹息着低声道:
“你就那么恨我?”
“是。当年害我丧父又痛失河西军,在回鹘欺我瞒我还要杀我。所以……”他的举动越来越强硬,吻得也越来越深,低沉的声音夹杂着欲念与痛恨:
“你欠我的,永远还不清。”
清河身体一僵,心已沉到了谷底:
她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微不足道的声音却在他疾风骤雨般的亲吻中被尽数吞没。
……
“这么晚了,谁在撞门?”内室隐隐有灯光燃起,传来医女惺忪起身的声音。
那片光晕越来越大,越来越近。
清河将伏在身上的男人推了出去,低声道了句:
“够了。你走吧,别再来找我了。我要嫁人了,将军也要娶妻了。”
他流连不舍地起身,皱了皱眉,嗤笑一声道:
“你是该嫁人了,我也该娶妻了。”他双手迅速用身上氅衣将已不着寸-缕的她包裹起来,从背后搂住她,气道:
“待我此战毕了,取了沙洲,你就随我回凉州。都一年了,你玩也该玩够了,不要再跟我耍什么花样。”
见灯光已近,清河越来越慌乱,想要脱离他的怀抱却仍被他牢牢箍在臂间。他薄韧的唇游移一侧,拂过她樱粉的耳垂,幽声道:
“等我回来。把欠我的,一一补偿我。”
语罢他松开了她。出门前,他硬是夺过了王五郎给她的那柄匕首,才肯走。
清河望着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姿没入夜色中,消散了。
她身上他残余的温热如潮汐般退去,心神逐渐凝固,只觉如入冰窖。
***
数十日后。
远在大唐最西端的沙洲传来捷报。
苦战多日,从沙洲得胜归来的河西军回到位于瓜州的据点,为首的白袍将军身着明光重铠,手执长剑,率一众部下疾奔入了辕门,掀起滚滚黄沙,扬尘半空。
“将军,有长安来的诏书!”
长风飞身下马,急切地接过使臣手中的绢书一览。待他一眼看到玄底上的朱批之时,沉峻的面上渐露喜色,忽然猛地扶住司徒陵的肩头,笑得喜不自胜。
“长风,何事如此开怀?”司徒陵一愣,见他像个弱冠少年一般热烈张扬,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御笔批下的绢书。司徒陵凑了过去,看到绢书上的朱批字迹,了然道:
“原是圣上允了你求娶清河的聘书。”他也跟着大笑起来,拍了拍长风的肩,揶揄道:
“你们俩这杯喜酒,我可等了有半辈子了。这下,可终于能喝上了。”
“恭喜将军,贺喜将军!”尘土满面的部下们纷纷掩笑,齐声道贺道。
打下沙洲都不见将军如此高兴。这一回,他们的将军总算可以得偿所愿了。
等在军帐的亲卫提着几个胡商,本着终于可以向主子交差的心情,两眼放光,欣喜地禀道:
“将军,抓到了那个人。自己送上来的!”
年轻的将军收起绢书,放在贴身处。他绞起马鞭,一甩长袍,其后十余亲卫推搡着抓到的几个胡商在主子面前跪下。
草棚下,身姿颀长的白袍将军斜倚在案角,撩起眼皮,锐利的眸子审视着眼前身着锦衣胡袍,蹀躞革带的贵气胡人男子。
这人看起来似乎已经几天几夜未曾合眼了一般,神容疲惫,精神却异常亢奋。
长风慢条斯理地把玩着手中一柄黑色的匕首,冷冷问道:
“你就是王五郎?”
“我就是!为什么抓我?我是来给河西军萧将军报信的!”名唤王五郎的胡人男子不服扣押,不断试图挣脱扣着他肩头的几双手,厉声道。
“报信?”男人嗤笑一声,将手中的匕首往前一扔,投掷在王五郎身上,低睨着人,漫不经心地道,“这是你的匕首么?”
王五郎拔出匕首一看,正是那日上巳节他赠送给李七娘的陨铁匕首。他惊道:
“我送给七娘的匕首,怎么会在你手里?”
“七娘?叫得倒是亲热……”长风俯首下来,盯着他道,“我问你,你送她匕首做什么?”
“赠匕首,自是要求娶了!”王五郎感到男人无形的压迫,也不甘示弱,吼了一声。
“我本以为你一胡人,不懂我们汉人赠匕首的寓意,想放你一马。看来,我没抓错人。”长风猛地甩开马鞭,轻轻在王五郎俊面前掠过,就差一毫就要在颊边留下印记,“你可知她本是谁的妻,你也敢肖想?!”
“说!”鞭身落地,发出凄厉的鸣声,长风收回皮鞭,故作淡淡道,“她可是答应嫁你了?怎么答应的?”
王五郎胆战心惊,却又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道:
“你说的可是李七娘?我求娶了三次,她都没答应啊!”
见审他的男人寒眸陡然凛起,长鞭又要落下,王五郎压低声音,道:
“七娘拒绝我时,说她心有所属,可那人恨她,要另娶她人,所以她于是此生不愿再嫁人了……”
王五郎欲言又止,没注意到男人骤变的面色,自顾自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