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另有白月光(46)
知慈未作逗留,离开了衙门口。改道去往戒备森严的锦衣卫北镇抚司。
她打算去找谢琅。
在养济院期间,知慈同谢琅闲聊时得知,他接下来为协同办理白巾教审讯一案,会入驻锦衣卫北镇抚司一段时间,并告诉知慈需要帮助可以去找他。
知慈心中明白谢琅同自己身份云泥之别,如非必要本不该去打扰。
但她看见那老妪,便想起自己死去的娘亲。她见不得可怜的母亲在外面为给儿子伸冤受尽委屈。如果她的孩子地下有知,那他该多自责痛心。
所以病情康复后,知慈便抱着试试的心态,想将老妪引荐给谢琅。如果谢琅愿意帮忙最好,若是不成她也算尽了份力。
她来到北镇抚司,门口守卫问她,“你找哪位?”
知慈道,“民女有事想寻谢琅殿下。”
“你叫什么?”
“我姓沈,名唤沈知慈。”
门卫点头,让知慈稍等,他进去通传,片刻之后,门卫与一小太监出来,示意知慈可以进去了。
知慈由那小太监领着走进北镇抚司,七拐八拐,最终领至大狱之前。
数名锦衣卫面无表情地站在大狱四周站岗,戒备森严。
而谢琅则正同一位身着锦缎华服的妙龄女子站在一处,那女子在同他说些什么,平日温文尔雅的谢琅此刻神色竟有些不耐烦。
那女子道,“殿下,这盒点心还请您收下吧。”
谢琅抗拒地退后保持距离,道,“吴姑娘,多谢好意。但你无事却频繁往来此地,于你的名声实在不好。”
吴姑娘还欲再说,小太监领着知慈上前道,“殿下,知慈姑娘我带来了。”
谢琅侧头,朝知慈看了一眼,对吴姑娘道,“我有客人来了,抱歉,先不聊了。”
吴姑娘回头,也看到了知慈,见知慈与她年纪相仿,吴姑娘瞬间眼含敌意。她剜了知慈一眼,才提着食盒走进了大狱。
一旁,谢琅对小太监吩咐道,“下次你别让她靠近我。”
小太监为难道,“殿下,她爹是大理寺卿,锦衣卫都不敢拦,小的怎么拦啊。”
原来,白巾教落网,反贼们都被关押在锦衣卫北镇抚司的大狱。而吴姑娘的父亲大理寺卿,这段时日也一直在北镇抚司提审犯人。此刻吴姑娘过来,便是打着探望父亲的旗号,找机会亲近谢琅。
谢琅无奈,君子的涵养却让他没有再说出其他难听话。
他看向知慈,温和道,“好久不见,知慈。我听闻赵兄弟身体恢复,已经出院,他最近身体如何?”
知慈道,“他已经完全恢复了。”
谢琅点头,“那便好。他真该感谢你。”
知慈道,“殿下,我今日是想来求你一件事。”
谢琅闻言,依旧温和,“说来听听?”
知慈道,“我认识一个老妪,家住战乱频繁的边境,儿子因当地县衙腐败,强行被衙门的人拉去充了壮丁,最后不明不白而死,老妪连一分抚恤金都没有分到,钱全部进了县衙的腰包。”
知慈继续道,“老妪一路求官却没人为她讨公道,最终求到了京城。我见她实在可怜,便想着来求问殿下,能否同有关衙门打个招呼,为她主持公道。”
谢琅沉吟片刻,“可以,你把她带来吧,不过此事真相如何,我会秉公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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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谢琅应允,知慈立刻去寻老妪。
老妪还在原处站着,双目无神。知慈上前,对那老妪道,“婆婆,您还好吗。”
老妪抬头,知慈这才发现,其实单看五官她年纪也就三十多岁,但也许是经历了生活过多的磋磨,让她皮肤暗淡皱纹横生,才显得十分苍老。
老妪望着知慈,浑浊的双眼有些可怜。
知慈道,“我没有恶意,婆婆。我原是北风城人,三年前北风城被白巾教攻占沦陷,我的娘亲在战争中被误杀。那日我旁听了您家的事,我就想起了自己的凄惨过往。”
那老妪原本麻木的神色,听知慈这样说,再度勾起了她的伤心事,神色变得哀戚。
知慈道,“所以我想帮帮您。我认得一位贵人,他听说了你的事,十分同情,他或许能为你的事帮上一二。”
“当真?!”老妪抬头,眼中满是热切。
知慈点头,便见老妪激动地留下泪,要给她跪下,“姑娘,您是我的恩人!”
知慈连忙拦下了她,“快别这么说,此事是否能成还未有定论,您先随我去见那贵人吧。”
随即,知慈引着老妪回到了北镇抚司,将她引荐给了谢琅。
谢琅听完老妪的讲述,决定帮助她,老妪又连连冲二人道谢,知慈推拒半天,见再没自己能做的了,便告辞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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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间事毕,知慈回到家中,却见赵晏然不知所踪。
知慈未作他想,径自回了自己屋中,找了个话本子开始放松。
“叩叩,叩叩。”
不知从哪里传来了声响,知慈连忙放下书,可“叩叩”的声音依旧持续传来。
知慈竖耳细听,发现声音是从右侧墙壁传来的,应是有人在墙后钉钉子发出的声响。
因为京城土地金贵,朝廷颁布法令,禁止建造院落独立的独栋房屋。因此近几年新建的城内院落大多为联排房屋,即几家住户的房子院落独立,但墙壁相连。
赵晏然买下的房子便是一套联排院落中的一户,知慈住在房子的右厢房,因此厢房的右墙壁后,便是右边邻居的房间。
此刻墙壁不断发出的叩叩声如此清晰,知慈微微皱眉看着墙壁,不知隔壁邻居搞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