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
这原本热闹的一处地方,只剩下谢清崖和那个貌美女子。
“王爷,这手炉……”
这女子本是谢清崖母亲留下来的人,原是暗卫出身,如今替谢清崖在外打探消息,顺道扮演他的红颜知己。
此时握着个手炉,却跟握了个烫手山芋似的。
给王爷扮红颜知己这么久,这还是她第一次有点扛不住。
他们这位未来王妃,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啊?
谢清崖朝她手中暖炉看去,半晌,才发话:“留着吧。”
“噢……”
芙蓉听他这么说,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过了一会,她又开始找话:“其实现在这位王妃还挺好的,比之前那位可强多了。”
“不过就是这个身份……”芙蓉有些愁。
她是真盼着王爷能娶个心仪温柔的妻子,可这位嘉顺长公主的身份,真是令人发愁。
谢清崖没说话,只带着人继续向前走,直到快走到醉花楼,谢清崖方才停步。
“进去吧。”
芙蓉知道今天的扮演时间结束了,点点头,也没说什么。
正欲进去之际,却听身边又传来一句:“东西给我。”
“什么东西?”芙蓉不解。
今天他们可没买东西。
与谢清崖双目相对,她似有所感,朝手中那只包着蜀锦的鎏金手炉看去。
眨了眨眼,芙蓉疑惑:“王爷要手炉做什么?您又不怕冷。”
谢清崖移开视线,不耐道:“你话越来越多了。”
芙蓉抽了抽嘴角,却也不敢违背,把手里的手炉还给了谢清崖。
第008章 第 8 章
武安侯府如今只有徐端宜和徐平夷两个主子。
她的父亲本是草莽出生,自记事起,便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全靠着旁人的接济才长大成人。
虽未读过什么书,却天生一副好力气。
他走过镖,也入过草寇,后来于明帝年间,结识先帝,自此开始他行军的一生。
当年先帝称帝,身边最称心可用的就是武安侯徐平夷,还有南安王谢君珏。
三人既是君臣,也是兄弟。
先帝登基之后,徐平夷和谢君珏分管辽东和冀州两大要塞,先后收复了怀宗年间被迫割让出去的几大州府。
先帝年间,大夏版图达至巅峰,这其中,自有徐、谢二人的功劳。
这武安侯府也是先帝所赐。
位于城北明时坊的喜鹊胡同,一共五进,位置好,地方大,只不过自从武安侯夫人萧沅难产仙去之后,徐端宜又自小被昭裕太后接进了皇宫,这武安侯府也就变得空落落起来。
徐平夷不愿续弦。
这些年经常待在辽东,鲜少回来。
如今这侯府,也只有一些忠仆、旧仆仍旧尽心尽责地守着。
偶尔徐端宜和徐平夷会回来一趟,在这住上几天。
早在昨日。
徐端宜就着人来传了口信,说了今日要回来的事。
自有人在门口迎她。
迎她的妇人,原是她母亲身边的旧仆,名唤冬玉。
冬玉今年也四十出头,穿着冬衣,梳着妇人发髻,她和如今侯府的管家乔庆是夫妻。
时雨便是他们的孩子。
夫妻二人领着人在门口翘首以盼,远远瞧见马车过来,忙喜上眉梢,彼此搀扶着迎了过去。
马车停下。
时雨先掀起车帘,跳了下来。
“爹、娘!”
许久未见,时雨也很想他们。
冬玉和乔庆看着自己的女儿,自然也高兴,不过二人都是知道规矩的,顾不上先关怀自己的女儿,而是立刻与马车里的徐端宜先恭恭敬敬问起好。
“姑娘。”
他们是徐家旧仆。
在家时,还是称徐端宜为姑娘。
这是徐端宜自己要求的,如今这样称呼她的人,已然不多了。
她很珍惜。
车帘后,徐端宜已揭下风帽,这会看着马车外的夫妇,她莞尔笑道:“姑姑、乔叔,不必多礼,快些起来吧。”
冬玉应声起来,亲自上前。
乔管家也跟了过来,把脚踏于底下放好,冬玉这才扶着徐端宜走下马车。
“姑娘瞧着怎得又瘦了?”
冬玉扶着徐端宜,一边看,一边心疼道。
徐端宜闻言,颇有些无奈:“姑姑每回瞧见我,都这样说。”
“那还不是姑娘每回来,都要比先前瘦。”冬玉说完,又看了一眼身边的亲闺女,“不似这小憨货,每回来,都要胖一些。”
“奴婢前时给她做的衣裳,只怕又穿不了多少时间了。”
时雨原本正挽着她爹的胳膊,问今日吃什么,她饿了,忽然被她娘这么一顿说,她眨了眨眼。
她却真是个直肠子,每回碰到事,都不知道拐弯。
听到这话,竟还十分高兴地说道:“娘,你给我做衣裳了啊!那我明日就要穿!”
冬玉见她这样,没好气地说了一句:“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小憨货。”
倒是乔管家乐呵呵地拍着时雨的胳膊,老怀安慰道:“胖点好,胖点好,女囡囡胖一些才喜庆。”
说着,倒也跟冬玉似的,劝着徐端宜要多吃些。
千万别学如今京中那些嚷嚷要减肥的女娘。
徐端宜笑着应了。
一行四人进府去。
如今武安侯府,既无主人居住,留下的人自然也不多,不过但凡留下的,都忠心不二。
待进了府中。
时雨跟着乔管家先去厨房忙活。
冬玉则陪着徐端宜,先回了她幼时就开始住的闺房,洗了脸,又换了一身冬玉一早就用香炉熏过的衣裳,然后坐在梳妆镜前,由冬玉替她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