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溪,你陪着昌侍卫进去。”
碧溪点头应是。
“昌侍卫,请吧。”她转头与昌丰说话。
碧溪的态度,比时雨要好多了。
昌丰心下稍松,心里也感激王妃的体恤宽厚,他又跟徐端宜拱了拱手,这才跟着碧溪进去。
昌丰要来收拾的,也就些贴身的衣物。
因此没花多少时间,他就跟着碧溪出来了。
出来的时候,徐端宜已经重新在作画了,昌丰眼尖,能瞧见她画的是院子里的那棵老桃树。
“好了?”
徐端宜余光瞥见他们出来,笑着停下手里的动作。
昌丰忙不敢多看,低下头,嘴上应是。
徐端宜点了点头。
她寻思着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但又觉得自己和谢清崖这个关系,好似说什么都不合适,便也只能跟昌丰礼节性的交待一句:“近来夜里还是凉,你们记得照顾好王爷。”
昌丰自然答应了。
之后他便跟徐端宜告辞出去了。
徐端宜也没多看,继续低眸作画。
……
回到书房。
令吉还守在外头,拿着把刀跨坐在栏杆上,随便比划着。
太久没有动手。
他觉得自己的刀都有些生锈了。
他心里其实想跟王妃身边那个叫时雨的婢子,好好比划一番,听说他师从上一任禁军统领高川,武艺不凡。
只可惜王爷肯定不会同意。
令吉有些可惜。
看到昌丰回来,他随口打了声招呼:“回来了。”
昌丰点点头,看了眼依旧紧闭的书房,压下声音问令吉:“王爷还睡着?”
也不知道,王爷昨儿夜里,究竟做什么去了,竟这般劳累。
要不是他清楚王爷不可能跟王妃有什么,都得以为他……
“起来了吧,刚我还听到声音了。”令吉说。
说完,他又起身跟书房里的人禀报:“王爷,昌丰拿着东西回来了。”
里面传来谢清崖的声音,让昌丰进去。
昌丰便捧着东西进去了。
谢清崖在书桌前坐着。
他任顺天府尹已有两月有余。
他知道顺天府里有曹达的眼线,平时自是当个甩手掌柜,把公务随便抛给底下的府丞、通判他们去做。
但他也不是什么都没做。
这两个多月快三个月的时间,他把顺天府衙的情况,简单调查了一通,也把里面这些人的情况和背景,摸了一遍。
大致已经摸清楚这些人的背后都是谁。
其实也不是所有人,都是曹达的人,不过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比起他这个没什么话语权和实权,还混荡不干事的顺天府尹,他们自然更听曹达的话。
不过是人就有自己的弱点。
何况也不是每个人都非得要投靠谁,曹达也不可能人人都要,这其中就有不少有自己抱负,且看不惯曹达的。
顺天府衙这个地方,独立于六部之外,却又掌管着京都一切政令,虽然不似六部名声那么大,但也是个不可或缺的地方。
而且顺天府衙直面百姓,也是最接近百姓的地方。
上头的人看不起这处地方。
总觉得他们只是干着一些杂事、琐事。
平日还得调解各家权贵们的争斗,简直就是吃力不讨好。
但要是能把这些人收拢到自己手中,让他们归顺于陛下,日后行事……倒是要方便许多。
谢清崖寻思着该怎么入手,也没去理会昌丰做事。
直到昌丰放好东西过来,他方才头也不抬地随口问了一句:“过去的时候,为难你没有?”
“没。”
昌丰也没把时雨的态度跟谢清崖说,觉得没这个必要,只说了徐端宜的交待:“王妃很客气,还让属下和令吉照顾好您。”
谢清崖听到这话,停下了动作。
他一声不吭。
就在昌丰以为他没话说,准备退出去的时候,却忽然听到一句:“她……在做什么?”
昌丰脚步一顿。
他下意识朝书桌后面的男人望去。
但男人低着头,以昌丰的角度,并不能看清他脸上的表情。
何况他也不敢多看。
“王妃在画画。”昌丰没隐瞒,如实与谢清崖禀道,“画院子里的那棵桃树。”
“桃树……”
谢清崖呢喃。
似想到什么,他嘴唇微抿。
过了一会,他却什么都没再说,只挥手让昌丰出去。
昌丰遂拱手往外退去,又替人把屋门关上。
令吉还坐在原本的地方,抱着他的宝刀,小心翼翼擦拭着,见昌丰出来后,就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眼睛却失神望着前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想什么呢?”他问昌丰。
昌丰低头看他一眼。
他嘴唇微张,似乎想说些什么,但见他那副没心没肺,只顾着抱着刀的样子,又作罢。
“……没什么。”
他扭开头,索性也不去想了。
反正王爷心里一向有成算,日后如何,也不是他们能说了算的。
且看王爷自己如何决断吧。
昌丰想到当初刚去军营的王爷,不由长舒出一口气。
若是没有那些事,王爷和王妃,本该是一对神仙眷侣。
令吉不知道。
他却清楚,王爷当初一直带着的护身符是谁送的,也知道当初他一直积攒军功是为了什么。
……
徐端宜画完画,便已是吃午膳的时间。
邓姑姑很会办事,一早离开之后,便让厨房送来今日的菜单,让她看看有何不妥的,好提前安排起来。
徐端宜划掉了好几道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