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入江湖,是黑不是白(110)
人虽已不在,可那律动的余波还在心中动作。
忽然青烟再现,一道人影竞相渐显。
潶墨白见状,面露喜色,直至人物显现时,他脸上的笑意才猛然一僵。
“霜官啊——”
“霜官——”
“霜官呀……”
那人一袭轻纱披肩,口中念着淫-靡之音,声音矫揉造作,犹如魔音绕耳,令人胃中作呕!
魔音暂歇,那人忽倾身而下,直扑而来。
潶墨白惊得粉脸如雪,登时愤怒若狂,谩骂之声疯起,却不见其声,手脚相向,却不见其动,只能为俎上鱼肉,眼睁睁瞪着那人上下其手!
靡-靡之音,日夜聒耳,却无解决之法,只能恶心受之,愈渐癫狂……
忽喜忽恶,忽惊忽怖,此番梦魇,当真让潶墨白生不如死!
——
日从东升,晨光渐起,潶鹤堡内一片剑影翻飞,尽是金属铿锵之音。
每日卯时,乃潶鹤堡晨起练剑之际,时约一个时辰。
前一刻钟前,三乐正睡意朦胧,忽被屋外的声响所惊醒,开门一瞧,发觉堡内众弟子已洗漱妥当,正持剑往武场而去。
三乐见状,赶忙叫醒同寝的小简和元澈二人,匆匆洗漱一番,马不停蹄地往武场赶。
武场之广阔,足有十亩之大,场上密密麻麻站满了弟子,皆身着黑衣劲装,手持长剑,挥挥洒洒,一连套剑式,使得干净利落,齐整而浩然!
远处的高台上站着大弟子进行监察,原是由黑掣担此重任,而今由黑佑担任。
黑佑于高台之上见此情形,颇为满意的点了点首,忽侧目一看,发现了些不寻常。
浩浩荡荡的队伍至末,有两人动作磕磕绊绊,凌乱非常,在一众整齐划一的弟子之间,显得颇为奇怪。
黑佑望着哪处,双眼微眯,正欲亲自下场一瞧,身旁却走近了一名弟子。
“佑哥,阁主唤您过去。”
“可有说何事?”黑佑皱眉问道。
那弟子摇了摇头。
黑佑转身欲走,忽然想起方才那两人,招手唤来身旁一弟子,吩咐道:“去瞧瞧后头那两人?”
那弟子朝着黑佑所指方向望了望,遂领命而去。
武场之上,剑光霍霍,三乐右手持剑,跟着身前之人,一笔一划地临摹而挥,动作利落,行云如水。
剑招之熟悉,让三乐不禁为之一惊!
这潶鹤堡究竟与《云鹤剑影录》有着何等的关系?
难道,剑谱是他们所盗!
那云九呢?
可也是他们所为?
心中的疑团,一个接一个地接踵而至,越理越乱,一时解不开。
潶鹤堡所习之剑法,乃潶鹤据《云鹤剑影录》稍作演变而来,故此与之颇为相像也不为奇怪。
三乐本就常年习剑,早就将《云鹤剑影录》熟烂于心,一招一式之间都带着其影,眼下晨练起来,不仅毫不慌张,且能举一反三。
虽对三乐而言是出奇的简单,但较小简和元澈这等毫无武艺的人来说,要提起这十几斤的长剑挥来挥去,还要做到整齐划一,干净利落,谈何容易。
这不就出岔子了!
三乐舞着剑,双目四顾,忽见高台之上下来一人,直奔她身后而来。
不禁转目看去,发现那人停在了小简和元澈身前。
三乐不免一惊,可是出事了?
此番突变,打了三人一个措手不及。
元澈气喘吁吁地挥着剑,颇为吃力跟上前人的动作,可奈何不是习武之人,招没跟上,反而学了个四不像。
小简较之稍稍好些,但也没强到哪里去,几次挥剑都击着自个,几欲痛喊出声都被硬生生的忍了回去。
原本上千人之队伍,密密麻麻,两人又站于末尾,稍稍掩着点,也不至于被发现,奈何黑佑目力极佳,一眼便中。
唉,是祸躲不过呀!
那名弟子领命前来查看,还以为是入门不多时的新弟子,没想到却是老熟人。
“黑贤,你这是闹哪出呀?”
此话一出,那弟子并未听着回应,还以为是自个站得远,人没听见,便上前又唤了一声。
“黑贤!”
元澈听见黑贤二字,恍若大梦初醒一般,猛然转过头,见着来人却不知其名,心中不免一慌。
“何事?”他故作镇定道。
那弟子嗤笑出声,“你明知故意不是!大清早的,剑练得跟屎一样,还叫佑哥给瞧见了,讨打呢!”
说罢,他话音一转,道:“你莫不是跟这黑河待久了,这剑术也越发退后了!如若这般,我那活桩还躺在床上动弹不得,正好拿你练练!”
小简一听,猛地一惊,顿感大事不妙,脊背已汗湿了大半。
元澈也好不到哪去,手中的长剑轻颤不已,脑中急速飞转,急需出招。
可法子还没想出,耳边又传来那弟子的质问声,“你俩到底怎么回事,为何还不答话?”
越看越不对劲,那弟子再欲上前,脚下刚一动作,便闻见一声低喝。
“作甚呢!”
那弟子闻声望去,看清来人,不禁瞳孔一缩,立即换上一张笑脸。
“冶哥怎的过来了?”
“我不来,只怕这两人都被你吃干抹尽了!”
三乐脚下一顿,停在了那名弟子的身前,冷冷而望,接着说道:“黑程,莫要坏了规矩,想拿我的人,还得先压过我才行!”
小简和元澈见状,宛若见了救星一般,纷纷往三乐身后躲去。
那黑程听罢,嘴角一抖,连忙尬笑着赔礼:“哈哈,哪有的事,冶哥误会了,我哪敢抢您的人呀,只不过是佑哥见两人奇怪,叫我过来瞧瞧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