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入江湖,是黑不是白(121)
潶衡双眼怒睁,目光凶冽,将案上的茶盏全都挥落在地。
“潶墨白,为何你偏要和我作对!明明你已是一介废人,一个连剑都提不起的废人!”
当知晓昨夜派出去的人全军覆没,而南灵不知所踪时,潶衡顿时怒上心头,几乎要将整个屋子给掀翻了去。
但因身在他府,不得不收敛,只能摔几盏茶杯来消解心中的怒意,可这心中愤愤而起的怒火,怎能轻易被熄灭。
而房中跪伏在地的黑佑,瑟瑟发抖,生怕余波殃及自己。
潶衡双目瞥向地上的黑佑,正欲发作,却闻及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潶衡脸色一变,死死地盯着门口。
忽然,脚步声渐停,一婢女出现在门前,朝房内的潶衡行了一礼,轻声道:“潶堡主,我家门主请您至前厅一聚。”
听到南陵有请,潶衡露出温和一笑,当即应下。
“有劳了,我这就前去。”
说罢,潶衡跟着婢女一同去了前厅。
房内的黑佑见状,不免松了一口气。
潶衡行至前厅,便看见南陵已备茶在厅中等候。
见人来了,南陵长身而起,上前迎人。
“哈哈哈,贤侄,快坐!”
潶衡先是行了一礼,顺势坐在了南陵的身侧。
两人静默片刻,在气氛凝滞之际,还是潶衡率先开了口。
“南伯伯,昨日来得匆忙,未来得及问及灵儿妹妹,她近日可还好?”
潶衡不再藏着掩着,直接开门见山。
南陵听罢,微微一愣,很快又恢复自如,他心知此事瞒不了多久,沉吟道:“
潶衡吶,不是我故意相瞒,只是事出突然,我这小女从小顽劣惯了,这一时任性,竟孤身一人跑出了门派,耽误了两家定亲一事,实在是不知礼数,太过荒唐了!”
潶衡倒了一杯茶递给南陵,好心宽慰道 :“南伯伯且放宽心,灵儿妹妹年岁太小,一时贪玩也在情理之中。”
潶衡说完此句,突然话锋一转,担忧道:“出去玩玩倒是无妨,只是一路上,要是遇上什么歹人便不妙了。”
此话一出,让南陵心中不免一紧。
门中派出去的人,已搜寻了一天一夜,至今未有消息,该不会……
潶衡见南陵神色微变,赶紧说道:“南伯伯若信得过贤侄,不如让侄儿一并寻人,潶鹤堡虽不及以往,但堡中还是有些弟子,若能分散去寻人,相信不须多久,便能寻到灵儿妹妹的下落。”
南陵听罢,眉眼一展,笑着拍了拍潶衡的肩,欣慰道:“还是贤侄你想得周到,若能得潶鹤堡相助,我那小女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无处可躲!”
潶衡微微一笑,又为其倒了一杯茶。
——
千日阁
“何老,阁主如何了?”
房内,床榻前,何岳直起身子,脸上露出一抹喜色,含笑朝江洛道:“已然大好了!这一趟鬼门关,他是闯祸来了!”
“当真!”江洛喜悦之色溢于言表,“太好了!阁主终于没事了!”
说着说着,竟红了眼眶。
“哎呀,你这小子,怎还哭起鼻子来了!”何岳瞧着江洛,打趣道。
“这,这是太高兴了,这叫喜极而泣!”江洛边擤鼻子,边道。
“好好好,可也不能喜得过甚,而忘了正事了,我写了张方子,以后就按这方子煎药。”
何岳边说,边朝江洛递去一张药方。
江洛双手接过,连连道谢。
“不过,方才那男子又是谁?为何墨白会那般……”
何岳没法将后头的话说下去,因那一幕,实在是让人难言。
江洛也欲言又止,“这,这我也不知,阁主一来便将那人,那人……也不知怎的了。”
此言毕,只见江洛叹了一口气,接着道:“那人是潶鹤堡的弟子,不知阁主与这人到底是何关系,只能先留着那人的性命,等阁主醒来,再做决断了。”
竹楼后院的一间密室内,暗不见光,三乐几人被绳索捆缚,绑在了铁架之上,皆昏迷不醒。
竹楼北侧的一间偏房内,发出一声接一声的喊叫。
“放我出去!”
“谁敢抓我!”
“你们究竟是谁!”
“……”
无论房中人怎样叫喊,守在门外的人皆是沉默不语,毫无动作。
房内,南灵被铁链绑于床上,动弹不得!
随着她不断挣扎,房中发出阵阵沉闷的铁链碰撞之声。
南灵秀眉倒竖,眼中怒火几欲喷涌而出。
她环顾四周,打量这陌生的屋子,心中暗忖:这些不知死活的人,竟敢将她掳来,如此对待,她定要他们付出代价!
眼下最要紧的,便是解开身上这铁链……
——
日月流转,已至次日晨间。
竹楼外,晴光沉醉,竹楼内的一间厢房,锦衾绣帐内躺着一人,一袭月色里衣,乌发披肩,只见他眉心微动,下一息便睁开了眼。
潶墨白眨合了几次眼睛,似是不太适应眼前的光亮。
这时,房门口传来一阵动静,门被打开,走进来一个人,正是江洛。
江洛走至床边,看见床上的人睁开了目子,顿时一喜。
“阁主,您醒了!”
潶墨白闻声转过眸子,稍看了一眼,便又转了回去,不言不语。
江洛神情激动,也不等人回应径直跑出房门,叫人去请何岳。
不到半刻的功夫,何岳提着一个木箱走进房中。
见到床上的人,顿时眉眼微弯,“墨白呀,你终于醒了,可把我们这些人担心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