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入江湖,是黑不是白(7)
江洛带人寻了好几座城,精疲力竭,几近崩溃,幸亏将人寻到,不然他就算死千万次也难辞其咎。
潶墨白鼻尖轻耸,扫了一眼门口,“退下吧,没有我的吩咐不得现身。”
“阁主,可是您的身体......”
他冷冷一瞟,吓得江洛不敢再言,讪讪应了声“是”,便随风离去。
不久,三乐从门外走进来,怀里还抱着几袋包子。
“快来吃饭,我买了包子。”她行至潶墨白身前,随手递去一袋。
潶墨白看着手上油渍渍的纸袋,双唇紧抿,嫌弃之色还未显露,便嗅到一股浓郁的肉香,许是多日不见荤腥的缘故,此时竟觉腹中饥饿难耐。
他喉结不由一滚,挣扎再三,还是从袋里拿出一包子,轻咬一口。
还挺香……
三乐坐在角落低头吃着包子,神色不明。
——
夜半三更,天已伸手不见五指,连月色也无,叫人不辨东西,最宜行偷鸡摸狗之事。
一个黑影悄然穿梭在屋檐之上,与夜色融为一体。
县衙大门两旁一对石狮威风凛凛,大院高墙深厚,气势宏伟。
县衙外每隔一刻钟,便会有衙役出来巡视。
三乐悄然摸到高墙之下,精致的小脸被黑布掩去,只露出一双凌厉的眸子。
只见她眼珠左右游离,见无人,脚尖轻点,利落翻上墙檐。
突然,一行人迎面而来,她一个翻仰,又迅速退了回去,脚尖勾在墙檐,来了招倒挂金钩!
她闭住呼吸,侧耳听着脚步声远去,忽双手撑墙,腰身向上一挺,翻滚一周,轻巧落于围墙之内,随即矮着身子,避开巡逻的衙役,径直往后院奔去。
走入后院,只见曲径通幽,远处的亭台楼阁如画,假山奇石罗列,一时竟找不到地方。
这时,远处走来一个灰衣男子,看穿着打扮似乎是名下人。
三乐见状,连忙躲进身旁的拐角后。
脚步声愈来愈近。
那人才堪堪走过拐角,便被人捂住口鼻,按在墙上动弹不得!
“不许喊叫,否则马上人头落地!”三乐在其身后,低声威胁。
见人疯狂点头,才松开他的口鼻,改用剑横在其喉间,厉声问:“何有全的卧房在哪?”
“在,在,在东边院子的正中那间,房门处有一颗招财树,侠士,饶命吶,饶命……”小厮颤巍巍开口求饶。
见声音愈来愈大,三乐一记手刀将人打晕,拖进一旁的假山后面。
……
火烧县衙
“梆!”一阵沉闷的木梆声响起,更声如鼓。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一袭灰色长衫的中年男子,手持竹梆,缓步于青石街上,声音洪亮有力。
突然,街上响起车轮压过青石板路的声音,伴随着马夫高声吆喝。
“快滚开!没看见这是衙门的马车吗!”
随手一记挥鞭,打在路边人手上,收回手,又挥一记鞭子抽在马屁股上,扬长而去!
“砰!”地一声,梆子滚落在旁,打更人被这一鞭重重挥倒在地,面露愠色,却只能望着那马车扬长而去,敢怒不敢言!
“吁——”马夫拉紧缰绳,身前的马儿发出一阵嘶鸣,停靠在衙门前。
车帘被掀开,从里面走下来一个人。
“大人脚下小心,慢些儿。”侍从躬身上前,小心搀扶。
何有全面色如丹,口中喃喃不清,被人扶着步履踉跄地走进府衙。
——
屋内昏暗,寂静无声,三乐悄然攀上屋梁,藏身于梁木之间。
可等待多时,却不见那狗官踪影,心中有些急躁,刚想翻身下去,门外便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一侍从率先进房掌灯。
何有全被人扶着躺进床内,双眼眯着,面带笑意,还在回味之前的美事。
死了一个李佑前,又来一个王大富,特设宴席,专门备了美酒美人,又塞给他三箱黄金。
此等乐事,何其美哉!
何有全昏昏欲睡,朝房中喝斥一句,“出去!”
侍从悻悻退出房内,将门轻轻合上。
很快,屋内响起一阵打呼声,时而低沉,时而高亢,能同猪圈的猪一决高下!
一道黑影从房梁悄然跃下,径直走向床边。
三乐双手抱臂,倚在床头,斜眼打量着床上的人。
双目细长,颧骨高耸,鼻头长着一颗痣,看来,此人正是那狗官无疑了!
她抽出腰间长剑,拍在那人脸上。
呼噜声骤然停歇,何有全被这冰凉的触感激得眉头一紧,嘴里吧唧几声,又睡了过去。
“啧!”三乐面露不耐,一把将人拎起丢在地上。
何有全刚一开口叫喊,口中就被人塞进一个物事,狠狠堵住,发不出半点声响。
他猛然挣开眼,只见身前人正拿着一只鞋往他嘴里怼,瞬间面露惧色,作势挣扎起身!
三乐眼疾手快,一个顶膝正中下身,手则狠狠堵住嘴不放!
“呜呜呜!”
下身之痛让何有全满头大汗,面红耳赤,想要痛呼出声却只能大声喘气。
三乐反手将人压在地上,用绳子捆绑妥善,吊在横梁之上。
她站房中,用脚勾来旁边的椅子,随意曲了一条腿踩在椅上,左手搭膝,右手握剑抵在房中人胸前。
“何有全何大人是吧,听说,你在找我?”三乐勾起唇角,手中的剑进了少许,划破皮肉。
“呜呜——”何有全面露惊恐之色,不停摇头,大气都不敢喘。
没想到这女子竟敢夜闯衙门,劫持朝廷命官,真是不知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