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入江湖,是黑不是白(8)
“怕你着急,我就自己来了,没先知会你一声,莫怪啊!”三乐停下手,乜着眼瞧他,有种离经叛道的乖张。
何有全慌乱点头,眼珠子却不停朝门口飘去,眼中闪过一抹慌乱。
前些日子,李佑前送来好些美人供他享乐,怕人打扰便撤走院内所有的衙役,现如今,只怕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
“你那些搜刮回来的民脂民膏都放在哪儿?说出来,我便饶你一命,说不出来,我便将你一刀一刀,片成肉片!”
话音落下,三乐抬手挥剑,见人肚子一缩,避开了剑刃,她嗤笑出声,当即削下一片连皮带血的肉!
“呀,切厚了!”
她佯装愧疚,轻声安抚:“没事,一回生二回熟,下一刀一定比这好!”
“呜呜呜——”房中呜咽声此起彼伏。
不到一会儿功夫,房内便血流一地,几片厚薄不一的血肉摊在地上,借着夜色好不骇人!
三乐在何有全身上擦着剑,语气不耐:“快点说!你姑奶奶我可没什么耐心!”
要不是看这狗官还有用处,早就一剑结果了他,哪用得着这么麻烦!小白姑娘还在城门口等着,要是拖得太久,怕是会出什么意外。
这般想着,她心头不免浮上一抹急躁,一剑插入何有全腹下,边有力往下拉,边喝道:“要是再不点头,底下三两肉怕是不保啊!”
何有全双眼通红,脑袋疯点,嘴里“呜呜呜”叫着,汗流满地。
三乐手下一顿,并未拔出剑,只是拿掉他口中的鞋子。
“说!”
何有全大口喘着气,断断续续说出一句话:“哈!在,在......在床下!”
三乐一听,便知床下有暗室,挑眉问:“怎么进去?”
“床,床边有机关,按下去便可,钱......全在里面,女侠啊,你手下留情,放过我吧……”
得到了想要的,她将鞋又堵了回去,一手拔出长剑,朝床边走去。
在床边摸索一番,忽然手下一顿,果然在床边摸到一处凸起,她用力按下,床下蓦然发出一声轻响。
俯身往床底一探,只见地上有一道暗门,她当即身形一矮,钻了进去。
四周顿时变得伸手不见五指,三乐掏出怀中的火折子,轻轻一吹,燃起一丝光亮。
只见地道内狭窄曲折,皆是潮湿的霉味,她沿墙前行,不时谨慎地打量着后头。
一路走到头,前方已经没了路。
三乐将两旁的石壁,细细摩挲一番,却没有发现机关。
又曲起手指,在上面挨个敲起来,终于发现一块石砖不一般,伸手用力一按,一道石门缓缓打开。
她转头朝身后看去,未觉有异,抬脚走了进去,刚一抬眼,便被眼前景象所惊到!
整个暗室都被黄金白银堆满,金元宝、银锭子堆积如山,还有各式各样的奇珍异宝,璀璨夺目。
每一枚都沾满了百姓的血汗,掏空一个个小家,毁掉一条条人命,身为父母官,本该为民遮风挡雨,却为一己私欲,弄得民不聊生!
三乐眼中泛起森然杀意,此人该死,该杀!
——
屋内,何有全见人下去暗室,忍痛摆动起身子,想要弄出动静引来下人。
他吃力屈起膝盖,猛地一蹬,梁上的绳子随之荡起,整个人在空中晃动,周而复始,不敢停歇。
绳子在横梁处摩擦,渐渐断裂,发出“噼啪”一声,他猛地掉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很快,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大人,您可有恙?”一侍从在门口轻声询问,心知何有全的脾气,一时不敢入内。
何有全咬着牙,像条蛆般蠕动身子,将身前的椅子用力撞倒在地。
门外的侍从原先还在犹豫不决,此时听见屋内又传来一阵响动,以为发生了不测,立即推门而入。
何有全见人闯入,眼中一喜,嘴里激动地发出“呜呜呜”声。
侍从见此情形,面露惊色,刚想开口大叫,却发不出丁点声音,而身后的门扉之上,只见一把青剑嗡嗡作响,隐约可见一丝血迹。
三乐站在床边收回手,身形一闪,接住那人瘫软的身子,缓缓转头,瞥向那脸色惨白的何有全。
“该你了……”
——
夜半三更,城中突然起火,火光冲天,将原本沉睡的城池惊醒过来!
火舌吞噬整个县衙,发出劈里啪啦的声响,浓烟滚滚,夹杂着衙役的惊呼和呼救声,以及街边看热闹的议论声。
“救火!快救火!”
“县衙着火了!”
“什么!县衙着火了?”
“老天开眼吶,遭报应了吧,谁叫他鱼肉百姓!活该!”
“说的是,烧的好,将那狗官烧死才好!”
城中百姓站在街边,火光映照在他们的脸上,冷漠非常,无一人上前救火。
深夜的城门口一片寂静,只有偶尔的凉风掠过,带起阵阵寒意。
隐在深巷的潶墨白,抚了抚被风吹起的袖口,听着打更人的敲锣声,唇角一抿。
约定的时辰已到,那人怎还未出现?该不会,丢下他自己跑了吧……
突然,一道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只见马儿嘶鸣一声,一人勒马停在城门口。
不知发生了何事,城门口的守卫竟一窝蜂的快步离开,举着火把朝城内疾步而去。
潶墨白见此情形,长眉一挑,朝巷口外走去。
远远望去,城中火光一片,升起滚滚浓烟,大街小巷的百姓纷纷走出,争先恐后地奔去。
耳边传来众人议论声,虽只听了个大概,但也不难猜出此事是谁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