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入江湖,是黑不是白(9)
潶墨白转身走回巷口,唇角牵起一抹清浅的笑意,是那人的作风!
远处屋檐之上,一道黑影如同夜行的幽灵,悄无声息穿梭在大街小巷。
三乐跃过一处屋檐,迅速将手里的布袋丢进一院落,随即闪身而过,消失在下一个阴影之中。
随着重物落地声响起,引得屋中人开门查看。
只见庭院中赫然躺着一饱涨的布袋,俯身捡起,竟有五斤重,扯开袋子往里看去,竟有黄有白!
老人满是深壑的脸上浮现震惊之色,实在不明白,自家院内为何有钱!
隔着街巷朝浓烟崩腾的县衙望去,忽然顿悟出声:“多谢正义之士,救我等于水生火热之中,此等大恩定铭记于心,此生不敢相忘......”
三乐在半空中上下横跃,夜风扬起脑后的长发,在空中掠过一抹弧度,为这夜色增添了浓厚的一笔!
她所过之处,均会有一个布袋随之落下。
光是将暗室那些成千上万的黄白之物运出来,就花了不少功夫,如今挨家挨户送钱,更是耽搁了不少时辰。
与人约定的时辰,已然相去甚远!
三乐脚下略显急躁,丢下最后一个袋子,迅速朝城门口跃去。
幽暗的巷口处,潶墨白静立其中,突然耳廓微动,抬眼望去,忽感一道疾风掠过,下一瞬,蓦然被搂入一带着血腥味的怀里。
夜风吹起两人发丝,交织在一起,他的耳边传来一道声音,如水滴打落玉盘般清悦。
“我来晚了。
我杀了县令,火烧县衙,此刻他们都去救火了,我们可以趁乱出城门。”
两人急奔至城门,城门口仅剩的两名守卫上前拦截。
“什么人!”
三乐恍若未闻,抱紧怀中人迅速旋身,长腿一记飞踢,带着三成的内力踹在那人后颈,那人立时倒头大睡。
另一人见状,挥刀相向!
她后撤几步,迅速避开,将怀中人往侧一丢,不管不顾,迅速拔剑出鞘,一个转腕,挥开眼前的刀刃,又反手一挥,一剑封喉!
一条人命,不过一呼一吸之际!
潶墨白被猝不及防一推,脚步踉跄,在摔倒之际,又被身后之人一手攥住手臂,给扯了回去。
三乐焦急问:“你没事吧!”
要不是见她面露关心之色,他都以为是故意为之,强压下心头火,故作孱弱地摆了摆手。
“既然无事,便速速出城。”三乐不以为意,将人一抛上马,策马出城。
荒野住店
夜黑风高,衡云城十几里开外的一处荒郊,两人骑着一马跑得飞快。
一路黑灯瞎火,泞泥路面坑坑洼洼,将马上两人折腾得够呛。
“呸呸!”三乐瘪嘴,将飞入口中的尘土给吐出来。
这时,前方隐隐约约出现一抹光亮,她心中一喜,扬鞭疾去。
马蹄得得,越行越近,直奔到店前。
“吁——”三乐拉缰停马,打量身前这破破烂烂的木楼,门前也不见牌匾,只在门前竿子上缀着一块幌子,上面写着‘客栈’二字。
她不禁面露嫌弃,可放眼望去,只此一家歇脚的地方,又是深夜时分,她们已是精疲力竭,思量一番,最终还是翻身下马。
三乐拍了拍门,突然“哐当”一声,整扇门被震落倒地,扬起一阵尘烟!
潶墨白不动声色后撤一步,眼中闪过一丝错愕。
店内柜台后赫然出现一道人影,“打,打,打,打劫啊?”
“好汉饶命吶!小店一连几月皆无进项,后厨几乎连灶火都烧不起了呀,实在是无钱相送啊!”
只见一青衫男子双膝跪地,合手相拜,语调凄凄惨惨,想来此人应是店中掌柜。
三乐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的手,正纳闷那门为何会倒时,忽闻那人大喊打劫,连忙反驳道:
“诶诶,你胡言乱语什么呢,我们是来住店的!”
“住......店?”店掌柜闻声抬头。
“没错,你这儿可有空房?”
“有有有!当然有,客官您需要几间房?”店掌柜站起身,一改刚刚悲戚之色,连忙笑脸相迎。
三乐瞥了眼身后的人,又摸了摸腰间的钱袋,发现囊中羞涩,“一间便可,我们两人住一起,对了,麻烦再准备些饭菜,一荤一素,多备点米饭。”
这可是几个月来第一单生意,店掌柜好不热情,亲自上前引路。
三乐走了几步,却未见身后的人跟上,催促道:“小白姑娘,你还站着作甚?”
潶墨白立在门外,默了默,还是迈步跟了上去。
三乐选的是一间稍房,出门在外,用钱的地方实在是太多,能省则省。
但是这房……实在有些破旧,呃……不,应该是说破烂。
门窗上的油纸东一块西一块,将落不落,掉在那处随风摆荡,实在膈应人,屋内仅有的两条椅子,一个缺了左腿,一个缺了右腿,用俩石块给垒起来,这才没倒下去。
更离谱的是那床,下面铺着干稻草,上面就一床粗布被子,摸着都剌手。
潶墨白迈入房内,见此情形,嘴角一抽,又默默退了出去。
让他住这种地方,简直休想!
三乐实在是看不下去,开口抱怨:“掌柜的,你这房当真是给人住的?这椅子坐上去都能跌俩跟头,还有这床,睡这儿跟睡马厩里有甚分别!你在跟我闹呢?”
说罢,取下腰间的剑往桌上一拍,房中响起吱嘎一声,手下的木桌轰然倒下,四分五裂。
“这,这,客官吶!小店小本生意,实在是经不住您这般折腾啊,这又是门,又是桌的,我看您也不是有意为之,赔偿一两银子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