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后余生的阮文软了手脚,差点儿没从石台上摔下去。好在她及时扶住了墙壁, 把自己靠在了墙壁上。
爸了个根的……
阮文吸吸鼻子, 把气喘匀。
她伸手朝着自己砸出的破洞抓去, 这时才因手上的伤呲牙咧嘴。
好痛!
痛死了!!
……也不知道外面是什么地方, 找不找得到消毒剂、绷带之类的东西。
苦着脸把覆盖在口鼻上的方巾取下,绑到自己的手上。
阮文生怕自己探出去的手又被什么东西给摸到, 小心翼翼地摸索着破洞周围,又把破洞掰大了点。
等阮文从破洞里把自己弄出去,她才发现原来破洞的位置是储藏间的木气窗。
这个木气窗被掩盖在一堆杂物中,乍一看根本不会被发现。
而阮文通过木气窗来到的地方,是一间昏暗的毛坯屋子。
这里很像那种施工完毕前堆放建筑材料与建筑用具的杂物间,四处都灰扑扑的,还散落着大量的建材与工具。
从屋子里走出去,外面是长长的长廊。
和毛坯屋子一样,长廊里也是一片幽暗。虽然这种幽暗还不至于让人无法视物,但这里依旧没有门窗,只有向前无限延伸的墙壁。
从墙壁和长廊的形制来看,这栋……这座建筑好像不是现代的东西。
……难道是哪个闲出屁来的富豪为了炫耀自己的财力,坚持用原汁原味的古法建材,复刻了一座古代的宫殿?
阮文叹了口气。
好吧,只能向前走了。
阮文认命地迈步,大步大步地向前走。
走。
继续走。
还在走。
爸了个根的!!这里究竟是有多大!?
没有手机,没有手表,阮文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
她只知道自己腿都走酸了。
撑着膝盖,阮文喘息不已。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原地打转。
然而,这是不可能的。
——从毛坯房里出来前,阮文在里头捡了些东西。
她原本是想拿那个锄头状的工具的。奈何那锄头状的工具被她一碰就头身分离,木质的柄烂成一团不说,金属的部分也锈得厉害。
手指一碰,锈掉的金属就像薄脆饼干,断成几节。
无奈,阮文只好将工具里还能用的各种金属收集起来,能带走的都踹裤兜里。
也幸好她穿的这条登山裤包包足够多,还足够大。放些鸡零狗碎的东西完全不在话下。
阮文每隔一段距离,就在长廊上用金属头做个记号。
她不是没想过自己随意在别人家……甚至是在什么古代遗迹里留下这些痕迹很可能导致她被建筑的所有者乃至是国家追责。可两相其害取其轻,相比起追责,这会儿她更怕自己会死在这里。
追责也好,赔偿也罢,阮文决定把这些个破事留给走出这里的自己去想。
结果……
阮文走累了也没走出这长度恐怖的长廊。这一路走来她也没有见到自己做的记号。
这让阮文逐渐暴躁,开始想化身为峨眉山的猴儿给这长廊两脚,看看能不能把这长廊的墙壁踹出个窟窿,好让自己把头探出去看看。
喵——
一声猫叫让猴化进度百分之八十的阮文睁大了眼睛。
她停在又一个四岔口,试图分辨那猫叫传来的方向。
喵——
又一声猫叫,这次阮文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她想也不想地选了右边的那个岔口,放开双|腿就是一阵狂奔。
喵喵——
猫叫渐渐痛苦。随着阮文向着猫叫的方向越靠越近,那猫叫也开始异常凄厉。
哈啊——!!呲——!!
猫儿在哈气,不断哈气。
听着那声音,奔跑中的阮文心急如焚,还把手探进了裤兜里。
喵哈啊——!!!
前方终于不再是漫长得看不到尽头的长廊,那里是一间宫室,宫室里点着火把。
猫咪的影子被火把照得巨大,几乎是遍布整面宫墙。
而从宫墙上猫咪的影子来看,它无疑是受到了袭击。
爸了个根的!谁允许你们欺负小猫咪!?
大脑瞬间被“猫好人坏!”几个字刷屏,阮文简直是用神奇女侠救平民的气势冲向了前方的宫室。
“咪呀——”
就在阮文一脚踏入宫室的当口,她看到了一幅极其诡异残忍的画面。
一只白色的长毛猫被绑在一个怎么看都是祭坛的东西上,奄奄一息。
它的脖颈、四肢上都缠着一条麻绳,而那黑色的麻绳,居然像是有自我意识、活着一般,正不断地收缩绞紧、继续绞紧。
白色的长毛猫有着一双鸳鸯眼。
可怜那宝石一般的蓝色的左眼与绿色的右眼都被泪水打湿。
见了阮文,猫儿的尾巴孱弱地轻拍一下。那条尾巴却在下一瞬被另一根飞出的麻绳缠住,用力绞紧。
“咕呜……”
麻绳狠狠勒入猫咪脖颈,猫咪连呼吸都已困难,更不要说是发出叫声。
六条麻绳,同时使力,往六个不同的方向,撕扯着猫儿的身体。
小小的猫头对着阮文,无声、无言,只有一双眼睛噙着无尽的泪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