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玩(248)
李玩一听可不干了,这日子过得没滋没味的,就连这么点乐趣也要给他剥夺了吗?
“你干嘛呀?”说着,就要扑过去抢回来。
杨可从背后抱住他,朝保镖使了个眼色。保镖会意,扔下四件套,跟参加百米赛跑似的,一溜烟跑没影了。
李玩扭过身子,气鼓鼓地瞪着他:“小坏蛋!该打!”
说完,往杨可屁股上捶了一拳,杨可故意哎哟哎哟地连连惨叫,腰都直不起来了,顺势躺到李玩的床上。
“叔叔,你把我股骨头打坏死了!好痛!”这可都是他跟李玩学的招数。
“还股骨头坏死呢!我叫你笑死!”李玩跳上去把人压住了,两只手像泥鳅一样四处乱钻,挠他的痒痒肉。
杨可一边笑个不停,一边见缝插针地反击,两人在床上闹作一团,把床铺弄得乱七八糟。
199.来访者2
叔侄俩玩得累了,躺在一块儿聊天。
主要是杨可在讲,李玩负责倾听。
听着听着,有些昏昏欲睡,两片眼皮开始打架。
一股烟味飘了进来,李玩警惕地睁开眼睛,瞌睡虫一下子跑没影了。
他跳下床,半个身子挂在窗户外边,四处一瞧,见滚滚浓烟正从楼下冒出来。
杨可也闻到了烟味,连忙下了床:“怎么回事?”
李玩摇头:“咱们下去看看。”
两人飞快地下了楼,很快找到了所谓的“起火点”。
原来是保镖准备做饭的时候,不会使用土灶,一直没能成功点燃木柴。结果就导致烟量巨大,灶洞里却始终只有火星,木柴根本燃不起来。
整个厨房里浓烟弥漫,能见度极低,呛得里面的几个人直咳嗽,眼睛熏得通红,狼狈不堪。
李玩哭笑不得,让他们先出来透透气。等烟雾散了,他再走进厨房,先是用从村民那里要来的麦秆点燃火,再放入一把细小的树枝,等火烧得旺了,再轻轻投入木柴。一番操作熟练无比,显然是相当的有经验了。
“如果火不够大,可以拉动这个的风箱。”他用英语对保镖们说道,并拉了一个来回作为示范。
保镖们十分惭愧,围在灶前纷纷点头,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
李玩这才拍拍手站起来,离开厨房时,顺便瞟了一眼瓢盆里的食材,果然都是他爱吃的。
“叔叔,真是不好意思。”杨可跟在他身后有些抱歉地说道。
“有什么不好意思?”
李玩来到院子一角,用水桶里的瓜瓢舀了半瓢引水,倒进压水机里,接着上下按压手柄,一直按了七八下,压水机里发出咕咚几声,水管里随即涌出一道清澈的水流,哗哗往外涌动,流入石板砌成的小水渠里。
李玩就着这道水流洗手,杨可立马抢下手柄上的工作,压得飞快,水流不断从压水机里涌出。
“行了,不用压了。”李玩洗净了手,甩了甩,杨可立即懂事地从怀里掏出手帕,替他把手上残留的水渍擦干净。
李玩将那天蓝色的帕子展开了来,透过夕阳的余晖,能看到上面有十分细腻的暗纹提花。他笑道:“怎么跟个小姑娘似的,还随身携带花手帕。”
杨可英俊的脸蛋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红晕,嘴唇动了一下,却说不出话来。
随身携带手帕,是他从小养成的习惯。之前负责照顾他的保姆,为了尽量避免他在外头把衣服和脸弄脏,随时都会在他衣兜里塞一条手帕,告诉他如果发现有地方脏了,就自己拿出来擦一擦嘴嘴和手手。
杨可的声音细若蚊吶:“那我以后不带了……”
李玩将手帕还给他:“别呀,我开玩笑呢。”
杨可把手帕收回衣兜里,没再说什么。
他这个样子要是被集团属下或者商业伙伴见了,不知会作何感想。
李玩又说:“对了,要不要跟我去看看你父亲?”
杨可想着距离晚饭时间应该还有一阵子,便点了点头。
两人来到房子后面的小树林,林间有一条不太明显的小道,铺满了枯枝败叶,看得出来是特意修葺而成的,只是由于近年来少有人走,有些荒芜了。
小道弯弯曲曲穿过树林,沿着一个小山包延伸上去,一直通往山包顶端的空地。
几座孤零零的石质墓碑伫立在空地中央,经过多年的风吹日晒,大多墓碑都布满了风化腐蚀的痕迹,不过却被打理得很干净,每一座墓碑前还有一小束焉掉的野花。
李玩走到最新的那座白石墓碑前,前方放置着的粗糙瓦瓷瓶里,插着漫山遍野采摘聚集而成的花束,还很新鲜,各种颜色种类都有,足以说明逝者在李玩心中的地位。
“大哥,我带小可来看你了。”李玩的声音在傍晚的风中低低地响起。
“你也看到了,他现在很好,不仅顺利接手杨氏,稳坐头部交椅,还特别孝顺,特地在百忙之中抽空过来看我这个不正经的叔叔。”
他笑了一下,顿了顿,又补充一句:“人也不呆不楞了,现在可机灵了呢。”
杨可闻言,暗暗吃了一惊:难道我以前在叔叔眼里是呆呆愣愣的?我难道不是一直表现得很乖巧很成熟吗?不然叔叔为什么总叫我“乖宝贝”?唉,真是猜不透叔叔的心思!
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双手合十,朝父亲的墓碑深鞠一躬。
李玩蹲下来,手指拨弄了一下瓶里的花朵。他用的力道极轻,一片花瓣却随之脱落,于是那朵白色小花便缺了口,不再完整。
那飘落的细小花瓣,宛如一道无声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