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不谙(重生)(122)
王闻礼盯着枕清,枕清的眉眼并未如他所想那般舒展开来,但他看到枕清笑了,只是那笑容并不是高兴,而是带着嘲意。
枕清唇瓣勾起嘲讽,问道:“怎么就不重要了?”
女人在他们眼中,是最不重要的,仿若一件可以丢弃脱手的物品。
她永远都不会喜欢这样的人。
王闻礼心里不明白,这样说都不可以吗,既然已经说了她们不重要那就是不重要,而他这番话不亚于明确地诉说他就是喜欢枕清,之前的算计和怨恨都可以一笔勾销,这已经是给予枕清最大的忍让。
枕清怎么就是不满足呢,他觉得枕清心思难猜,而且他也不明白枕清所说坐回长史的那番意思。
抢夺吗?
抢夺长史的位置有什么意思?
真要抢夺,那就在成婚当日直接抢了枕清!
枕清知道王闻礼在秘密谋划什么,不过一直碍于某些东西便一直观望犹豫没动手。
围幅高深春昼深(五)
今日的枕清是要去铺子,但在路上遇到王闻礼,是一个意外,但也不那么意外。
店小二见她进来,朝不远处的方向指了指那两人,小声跟枕清提醒道:“贵主,那两人一直在等你,而且还指名道姓要找这间铺子的主人,似乎是从长安那边来的,好似说我们的铺子就是打着他们的名号.....”
枕清顺着视线望着那两人,心瞬间空了一刻,她有些不知所措地碰了碰腰间所垂挂的玉佩,她还没迈开脚步,那两人竟先朝她这处走来。
她率先看到了盛松言的身形,再看向应钰的面容,心中好像有一块地方在微微发酸。
应钰看到她的那一瞬间,恰似也跟着恍惚了一下,她情绪哽咽在喉中,难以吞咽下来,于是偏过脑袋。
因为还有外人在,应钰顿了好一会,体面道:“你就是这家店铺的老板吧,我有时同你商量,借一步细说。”
枕清若无其事地颔首,面色如常道:“那就请二位跟我来吧。”
他们三人一同上了二楼包厢,盛松言有眼见力的站在门外,待枕清门立马关上,应钰终于忍不住了,她倾身抱住枕清的脖子,两行泪旋即挂落下来,她的心开始作痛。
枕清看到她这般模样,心不由跟着揪了起来,这事是她做的不好,从未跟应钰商量过。
她抬手抚了抚应钰的后背,低声道:“这件事是我的错,让你担惊受怕,也让你伤心了。”
应钰声音带着哭腔,忍不住控诉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知不知道我看到你动手的那一刻,我心里多么担忧与震惊。你分明答应过我,舅父不对你动手,你也不会杀了舅父!而且,你既然活着,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找我!
“我们几十年的情谊,你当真觉得和我也说不得吗?”
枕清自知理亏,她声音略低,甚至有些没底气:“是我的错,那时候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活下来,我身上不只有箭伤,还有安南蛊毒。”
“所以你害怕,就连一点生的希望都不告诉我?”应钰问。
枕清承认:“是,我害怕,我怕给你希望又让你破灭了,这件事只有禹王知道,我没告诉任何人。”
应钰不是个不通情理的人,听到枕清这样说,这是也过了,不过她在三确保:“如果以后还发生这样的事情,你一定要跟我说!”
枕清点头保证道:“一定,我第一个告诉你。”
这样,应钰才满意。
比如她问过禹王,禹王跟她说:“沿溪知道你会猜到她还没死,也猜到你会来问我,也叫我如实告诉你,她没有死,她在陇右。”
应钰道:“还有就是去了洛阳,遇到了很多人,我看中了好几家店铺,生意倒也火热。”
听了各种形形色色的事情,甚至连长安的局势都分析了一遍,唯独漏掉了一个人。枕清知道应钰这是怕自己说她,但是她也不得不不去问清楚。
枕清抚开杯中浮沫,表情虽是平淡,可话语犀利:“你明明知道我更想知道你和盛松言的事情,惊玉,我并不觉他能和你相配。”
一门之隔的盛松言:......
想说点什么,却又感觉什么都不能说。
应钰隔着门看向盛松言的位置。今日天色昏暗,廊前挂着熹黄的灯盏,将盛松言的身影照应在窗棂的剪纸,黑影掉进一个又一个的窗格上。
“我原本也觉得自己和他不应该再有任何瓜葛。”应钰咬了咬唇,也不打算隐瞒枕清,把这段时间都跟枕清说了。
枕清忽然有些气着了,脊背微微后靠,贴上梨花木的木椅上,阴阳怪气地朝外边高声道:“这出苦肉计演得真好,这就让你心疼了?”
应钰睁大双眸,她可是听到过江诉娶妻的声音,娶的这人一定是枕清,她别有深意道:“是啊。换做江诉,你不心疼?”
枕清眼底升起一抹无奈,瞧了一眼应钰,许多都有自己的定数,她也不便多说。
既然盛松言和盛家没了牵扯,自然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她点了点桌案上的那些东西,思索道:“既然你来了,那这些店铺你着手让几个得力助手接下吧。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陇右这边传达的消息闭塞,除了通过驿站的官道,再没有其他人的手笔。”
“你想要我来开通这条路商道?”应钰问。
“聪明。”枕清赞赏地看着她。
“正好我也想要在陇右考察一番,自然可以。”应钰用手撑着脑袋,“这段时日,正巧赶上了你和江诉大婚,到时候我就装成从长安来的商客,来喝你的喜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