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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衣(104)

“瑶衣,要不上元节我带你出去吧?”耿芷蝶擦干净嘴巴,圆圆的眼睛滴溜溜转,“反正那时铎哥哥也不会回来。”

袁瑶衣正剥着一个橘子,闻言,手中动作一停:“你如何知道他不会回来?”

詹铎只说过离京,确切归来日期并未说出。

“杜家哥哥说的,他还说铎哥哥今日都在准备,会直接离京。”耿芷蝶如实道,并一脸期盼的看着袁瑶衣,希望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袁瑶衣自然是不会答应的,因为上元节那日,连她自己都不确定自己会在哪里?

“这样说,世子今晚也不会回来了。”她喃喃道,这样倒不用担心了。

自从废院那晚后,他对她便不再遮掩心思,有人的时候还好,就怕与他独处……

耿芷蝶点头:“定然是要准备许多的,那样远的路程呢。”

夜晚来临,天上飘下星星点点的雪絮。

京城的雪比闳州勤,隔几天便会落下一场,或大或小。

玉莲说今晚的雪下不大,她是京城人,多少了解一些。

袁瑶衣不知道雪是否能下大,但是能感觉到天在转暖,明明也才刚进正月,可就是能感觉到少了几分腊月的凛冽寒冷。

知道詹铎不会回来,她想早早休息。明日便是初四,是纪氏要将她送去乡下庄子的日子。

去不去庄子另说,在这之前她要去一趟念安堂。詹老夫人不是曾许了她一个恩赏吗?

正好詹铎也会离京,好似一切是老天刻意的安排一样,给了她这样一个机会。

房间中,她将自己泡在浴桶中,心中一遍遍的想着自己到时候该怎么说,才能保证让詹老夫人答应。

玉莲将换洗的衣裳拿出去,遂就关了房门。

袁瑶衣沐浴好,从浴桶中出来,拿浴巾擦了干净。床边摆着干爽的衬裙和小裤,她利落的穿好。

明日,等睡一觉醒来就到了。

她走去妆台前坐下,铜镜中映出她的面容,娇细美丽的脸蛋儿,乌黑的头发。

手里捡起桃木梳,她一下下的梳着头发,镜中的人亦跟着她的一举一动。

这时,房门被轻轻推开,发出微小的吱呀声。

袁瑶衣知道那是玉莲进来,要将浴桶收走。

心里想着明日的事,她便没去管,想着人收拾好就会回去休息。

然而,人却走到她身后,取走了她手中木梳,继续帮着梳到了发尾。

袁瑶衣手里一空,便道:“我自己来就好,你收拾好就回去……”

话到一半,剩下的全卡在喉咙中,因为妆台的铜镜中,她身后的并不是玉莲,而是詹铎。

呼吸瞬时便凝住,她瞪大眼睛回转过身去。

果然是他,千真万确。

詹铎手里握着梳子,上头正缠着她的发丝,因为她的突然转头,那发丝骤然扯紧,他便看见她皱起了眉头。

“扯疼了?”他问,然后手指给她理着发丝,很快便顺开。

袁瑶衣没想到他会回来,嘴角蠕动了下:“世子怎么回来了?”

他不是要离京吗?不是不回来了吗?

詹铎继续给她梳着发,眼帘垂着:“明日一早出发,如今是亥时,不会耽搁。”

袁瑶衣手心一攥,所以他今晚是要留在德琉院……

而玉莲到现在都没有进来,似乎说明了什么。不由,她心口一提,脸色也跟着一白。

“好了。”詹铎的梳子从她的发尾离开,然后手往桌边一送,将那梳子放下。

哒,木梳落下的一声轻响。

袁瑶衣一只手抓着桌沿,手指收紧,指尖泛白,心中乱糟糟的转着,想要找到一个办法。

可她还没想到,身后的人却先有了动作。他身形俯下,单臂从后面圈上她的腰,轻松的勒住。袁瑶衣只觉身形一轻,随后就被他抱上了妆台。她朝前跪坐着,双手往前摁在台面上,低头就看见腰间的结实手臂。

“瑶衣。”他唤着她的名字,声音低沉而又略哑。另只手顺着她的发丝,就势弯下腰,便与她纤弱的后背贴合。

沐浴过后的她,身上那股清淡的药香气更加明显,似乎是天生肌理中带的,独一无二。他带着那截细腰更紧了一分,柔软轻薄的衬裙下便包裹着那具美好的身姿,才发现她不是瘦,而是长成了,是书中所说的玲珑软玉。

明明玉莲说过雪不会下大,可是为何窗纸被雪粒子打得噼啪响?

袁瑶衣双膝发疼,后背贴上的重量几欲将她压折,两条细细的手臂只能撑着台面:“别这样……”

她声音颤着,下一瞬后颈上落下微凉的柔软,继而寸寸游弋,那是他的唇一下下的轻啄,而到了喜欢的细嫩处,却会使上力气,让她疼哼出声来。而他的手指,去了她的后脊摁下,想要像上次那样让她舒缓开。

袁瑶衣后脊一麻,两只手差点儿撑不住而趴下去。她摇着头,半湿的头发垂在,发尾在台面上来回扫着。忽的,她腰间一凉,是衬裙被从后掀了起来,那只发烫的手握上了腰侧……

她眼睛瞬间黯淡下去,铜镜中正映着她惊慌的脸。

雪的确是大了,有时候天气根本让人猜不到,就像事情有时候无法掌握一样。

德琉院的院门已经下了闩,可连婶还站在院中,雪大了,竟也不知道撑把伞。

她来回走了两步,薄雪上留在她的脚印。两只手攥在一起,已经搓了不知道几遍。她皱眉看去正屋的西间,方才那里的窗扇被砰砰拍了两下,像是求助于外面的人。

可她一个奴婢,没有主子召唤不能进去。而她也明白,此时屋中可能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