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她叹了声。
虽然她为袁瑶衣心急过,觉得小娘子太本分,明摆在眼前的机会不去抓住,想要日子好,就得抓住詹铎的心。可真到了这天,心中到底生出不忍,或许潜意识中,她想让袁瑶衣过得更好些吧。
她跺了两下脚,踩上了正屋外的台阶。
才踏上去,却看见西间的灯火灭了,再看不见窗纸上晃动些许影子,同时耳边听见一声女子压抑的哭泣。
连婶身形不禁踉跄的后退两步,重新站回到院中。
“连婶,你怎么站在这儿?”玉莲从后院走过来,手里撑着伞,往连婶头上一遮,“是需要进屋去伺候吗?”
她刚才想进去手收浴桶,詹铎让她退下,这厢再来前院这边看看,却瞧见连婶站在雪里。
“不用进去了。”连婶摇头道,声音中显得疲惫。
玉莲往西间看了眼:“原来是娘子睡下了,那等明日再收吧。”
她手里拽着连婶,想和对方一起回后罩房,可拽了三次,对方就是不动。
“我再站一会儿,”连婶道,“你先回去吧。”
见此,玉莲把伞给了连婶,自己踩着雪往小后院儿走去。
西间完全陷入了黑暗,正间的光从房门的窗纸上透进来一些,隐约着房中物什的轮廓。
袁瑶衣双膝发疼,妆台面实在坚硬,尤其台沿儿那儿还雕着刻画,正搁着她的脚背。衬裙松散着,露出一片肩背,正被身后的人细密吻着,如同此刻外头的落雪,连绵不绝。
她也不敢动,不敢出声,紧紧咬着唇瓣,半趴半跪着。腰上的手像铁钳般箍着,虽然没有再去扯她的系带,但是颈间的呼吸仍旧那般热灼。
她与他说来了信事,他无奈笑出声。
“肚子疼?”他问。
袁瑶衣松了松唇瓣:“嗯。”
其实不算是骗他,就在晚膳时候,她发现来了月信。
她才回应他,就感觉到他的手松开她的腰,转而贴上她的小肚,摁在上面揉了揉。
“这样会不会好受些?”他问,唇在他后脊的一节上吮了下。
袁瑶衣哪里会觉得好受,可又不得不回他:“总要过了这几天。”
接着,她的下颌被他从后面握上,带着她从台面上直起身来,就着他的力道,她后背靠去他身前,头一后仰便枕在他肩窝处。小肚上的手还贴在那儿,轻轻帮她揉着。
“女子家的真是娇弱。”詹铎道,好容易自己抽了点儿功夫,偏偏挑了这个时候。
不过这些事儿也没办法,知道这几日对女子来说很重要,需得各种注意。
袁瑶衣只求他别真的要了自己,别的可以咬牙撑下来,心中一遍遍告诉自己,明日就是初四,他会离京。
他的掌心很烫,是直接贴着肚皮揉着,那腹中发酸的感觉竟真的有所缓解。沐浴之前还有些难受,她故意泡了稍热的水。
见她这般乖静,詹铎若有若无一叹,这一趟回来到底是自己找不好受。
“这几日你自己注意些。”他叮嘱一声,也算是提醒自己别再多想。揽着这样一副温香软玉,还得坐怀不乱。
他现在怀疑,是否真有那心中澄明的君子了?
袁瑶衣嗯了声作回应,这样跪坐后仰的姿势并不好受,她自己完全控不住力,只能全倚靠着后面的他。
这时,外面传来打更的梆子声,哐哐两下。
已是子夜,说明已经到了初四。
“我肚子不疼了。”袁瑶衣试探着小声道,她不想继续这样。如今这般,她就像套了枷锁,动都不能动。
詹铎手掌停下,接着抱起她,送去了床上。
袁瑶衣两条腿还麻着,只能坐着,等筋络慢慢缓上来。而悬着的心仍没放下,只要他还呆在这里,她就没办法松开神经。
然后就见他跟着坐上床来,还不待她说什么,便就再次被他从前面抱住。
“我肯定会在一个月内回来,也许就十几天,”詹铎道,手指穿进她的发丝,一捋直到发尾,“你在家等着。”
那时,她定然身子也爽利了,不会闹出今晚这般的乌龙事。
袁瑶衣听着,心道他应该是要离开了。毕竟外头雪大了,原本的准备说不定会有变化。
“好。”她赶紧应了声,趴在他的身前一动不动。
然而等了一会儿,他还是没有松开她,就在她想要不要开口的时候,锁骨那处突然一疼,竟是给他咬上,齿间明显用了力的,像是吻又像是啃噬……
袁瑶衣闷哼一声,疼感让她打了个战儿。
他松开了,然后站起来转身,走出了西间。
屋中终于静下来,袁瑶衣坐着,耳边听着一切动静,直到听到院门打开关上的声音,才确定詹铎是真的离开了。
她浑身一松,瘫软的倚着床边。
好了,他走了,不管他是一个月回来,还是半个月,这段时日够她用了。
。
雪后,湖畔的那株梅树被染白,两个婢子正在收梅蕊上的雪,后面做泡茶的水用。
袁瑶衣早早去了念安堂,身上穿这件桃粉色袄裙,衬得人娇娇俏俏。
詹老夫人才用完膳,正坐在软榻上饮茶:“这么早过来啊?今儿这身衣裳也好看。”
今日是初四,老夫人自然知道。关于送袁瑶衣去庄子的事儿,詹铎并不知道,他要出去办事,等回来再解释也不迟。
正事要紧。
袁瑶衣往前一站:“知道一会儿会有人过来拜年,我便早些过来。”
詹老夫人到底觉得愧疚,便道:“你若是不想去,我这边重新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