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兄!”她抬起手朝对方挥舞着,软软的唇笑开。
袁安与快步跑到墙下,上下打量着自己妹妹:“你怎么穿成这样?脸怎么了?”
袁瑶衣笑得眯了眼睛,手指在脸颊上一抹,然后往阿兄面前一送:“你看。”
她的指肚上沾着黄色的药粉,袁安与一看便明白上来,跟着就笑出声。
“来了就好。”他长舒出一口气,去接过了妹妹手里的包袱。
袁瑶衣看着书院高大的院墙,感叹一声:“里面是不是很大?”
闻言,袁安与心中一酸,那些隐匿的愧疚情绪滋生蔓延:“等有空,我带你进去看看。”
袁瑶衣笑着摇头:“不用,我只是觉得阿兄能在这么有名的书院学习,真的了不起。”
她当然知道书院不是一般人能随意进出,更何况她是女子。
“饿了吧?我们去吃些东西。”袁安与道,包袱往肩上一搭。
书院建在河边,选了一处幽静的地方,为了学子们能安下心读书,所以离着主街有一小段路程,中间穿过一片小竹林就行。
兄妹俩一起往前走,没几步就进了竹林。
“阿兄,我可能会在这边住几日。”袁瑶衣道,从青竹县下船的时候,就与詹铎说好的,等他来接。
至于是什么时候,她并不知道。
袁安与侧着脸看她:“好,住多久都行。”
袁瑶衣眯着眼睛一笑,心中有一份对兄长依赖感:“会打搅到你读书吗?”
“你人都来了,还说这些?”袁安与明朗的笑出声,像小时候那样伸手揉了下妹妹的发顶,“不管什么时候,阿兄都会照顾你。”
闻言,袁瑶衣心中生出温暖,整个人也轻松起来。
到了主街上,两人进了一间食肆,袁安与点了几样吃食,小二哥利落应下,便去准备。
墙边一张桌子,兄妹俩隔桌而坐。
袁瑶衣倒着茶水,听阿兄说着家中的来信。时隔几个月,当再次听到父母的消息,她心中仍会觉得发堵,毕竟被亲生父母放弃,恐怕一生都无法介怀。
现在,她只是惦记小妹。
既然兄妹重逢,两人不约而同都捡着好消息来说,有些沉重的话题根本不提。
袁瑶衣知道再有两个月,阿兄就会回闳州,参加秋闱。如果顺利通过,那么就有了明年京城春闱的资格。
所以,自己的这点事儿便更不想拿出来说,怕分了阿兄的心。
等用完饭食,两人从食肆出来。
此时天已经黑下来,街上行人提着灯笼经过。
袁瑶衣朝前方看去:“天不早了,阿兄快些回书院,我自己去寻一处客栈住下。”
袁安与眼中泛着心疼,自己的妹妹才十六岁,就遭遇了太多。别的同龄姑娘,有几个是像她这样,什么事情都自己扛?
“前面有吗?”袁瑶衣问道,想着找一个离书院近的客栈。
“瑶衣娘子?”
正在她张望寻找的时候,身后有人唤了她一声。
袁瑶衣蓦的回身,看到了几步外的一个身影,手里打着一盏灯笼。
“重五?”她瞪大眼睛,惊讶的唤了声。
不错,来人正是重五。
“他是前日来的墨河,”袁安与在一边道了声,“已经在这边住了两天。”
“是啊,瑶衣娘子,我在这边一直等着你呢。”重五笑着道,便更走近了几步。
袁瑶衣上下打量着重五,着实没想到人会出现在墨河。随之心中稍一思量,便知道是詹铎的安排。
所以,他从一早就已经算好了这一步,让她来墨河……
“天晚了,袁公子还是快些回书院吧,瑶衣娘子我会照顾好。”重五道了声。
书院有规定,入夜会将门关上,谁也不得进出,因此袁安与要赶紧回去。
袁安与颔首,有些不舍道:“明日我与老师告一天假,再去找你。”
“不可不可,”袁瑶衣连忙摆手,“还是读书要紧,你我说话后面有的是功夫。”
读书的事儿哪能耽误?尤其是秋闱前的这段关键时候。
袁安与简单话了两句,就与袁瑶衣分开,然后急匆匆的回了书院。
这边,重五打着灯笼,在前面引路,去往他说的住处。
并不远,走了一会儿就到了,也是一处临河的院子,站在院门外,能看见墨河书院的灯火。
宁静的镇子,有些像厚山镇,但是这里是一片平坦地儿,并没有起伏的山峦。
院子不大,一进出的,里面东西齐整。
“咱们在这边呆几日?”袁瑶衣问,伸手推开了面前的屋门。
门扇吱呀一声,里面的灯火照了出来。
重五站在一旁,闻言,抓了抓脑袋:“世子没交代,说是叫咱们在这边等着就行。”
袁瑶衣才将一只脚迈进门槛内,闻言脚下顿住:“是一直等着吗?”
这个案子当真如此难办吗?还是牵扯到别的?
她隐约知道,武器偷运会和朝中的一些官员有牵扯,那是不是还牵扯到别的?
脑海中映出詹铎的那张脸,她眉间一蹙,心中忽的想到了什么。
是这样吗?
第78章 第 78 章
“重五, 是不是那批丢失的兵器不少?”袁瑶衣问,好似只是闲聊。
重五将灯笼吹熄,支放在门边:“我只是从世子那里听说了一嘴, 这兵器并不是从去岁才开始丢的,可能一直就有。他进了枢密院后,对比过往记录,才发现了端倪。”
两人一前一后进到屋里,夜风柔柔的从窗口吹进来。
袁瑶衣把包袱往椅子上一丢,随之站去桌边倒水:“私藏官家的兵器,这可是掉脑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