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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衣(70)

“走吧,回去。”詹铎道,现在看起来,这小女子确实什么事儿都没有。

两人往德琉院走,园中只清出了道路,两旁还残留着厚厚积雪。

“我用的热水,雪泡进去就溶了,这样便简单许多。”袁瑶衣简单说着方才在正院的事情,至于纪氏的有些话她给省略了去。

这些是詹家的家务事,她不想去牵扯,日后离开也简单。

詹铎刻意放缓了脚步,使得袁瑶衣能够跟上他:“这样吗?”

他嘴角浮出淡淡得笑意,她到底聪慧,在纪氏那样人手里都没吃到什么亏。

袁瑶衣点头,她是真的没有冻到,反倒是那个看着她的婆子冻得够呛,最后看着嘴边都冻得发青。而她若要觉得冷,便把双手往盆壁上捧着,很快就暖了。

“不过,正院水间里热水备的真多,也不知用来做什么。”她小声道。

“那些热水吗?”詹铎唇边的笑意更大,连着一双眼眸都染上软意。

这丫头居然把水间的热水用了,那现在的正院可就有趣了。

正如他所料,正院这边纪氏动了怒。

“不是烧好了吗?水呢?”她手里瓷盏往前一扔,啪得摔去地上。

顷刻间,瓷片四分五裂,散开在各处。

一屋子婆子婢子大气不敢出,个个低着头,如同一截截没有生气的木头。

“母亲莫气。”詹钥劝了声,然后抬手指去一个婆子,“没用的东西办事不利,拖出去打板子!”

那婆子正是之前跟着袁瑶衣的,闻言,双膝一软跪去地上:“夫人饶了奴婢……”

话没说完,就被人给拖出了屋去。没一会儿,外面传来撕心裂肺的声音。

詹钥弯下腰:“父亲快回了,母亲别这样了,他今日带你出门,你好好收拾。想要热水,咱们现在就烧。”

纪氏被气得脸色铁青,气息仍旧未顺过来:“哪还来得及?今日原本便打算好了的,乱成这样!”

那热水是准备给她跑药浴用的,滋肌养颜,现在好,没了。

正想着,手上传来明显的疼感。她抬手看,脸上瞬间又青了一分,是方才摔瓷盏太使力,竟将虎口处豁开一道口子。

钻心的疼加上往外渗着血,心口处开始更加憋闷。单单伤在这儿,得几日才能长好?

“你们对我的事这般不上心,是不是打从心底就不认我这个夫人!”纪氏吼了声,那张看似端庄的脸再也维持不住,显出狰狞来。

底下人自是不敢回话,更不敢出声。

如此,却让纪氏更加恼火,抓起小几上的匣子扔出去。匣子摔在地上,里头的珍珠尽数滚落出来,散去了各处。

她气得胸口起伏,想起了过世的周氏,紧咬着后牙。

这么多年了,这国公府的人还是看不起她啊。

这厢,袁瑶衣跟着詹铎回了德琉院。

当一起进了正屋的时候,她心里生出些不自在来,昨晚她是怎么去的他床上?

这件事她不好意思问出口,只隐约记得,他昨日似乎心情不太好,回来时便沉着一张脸。

现在嘛,看着脸色正常。

仆从进来摆了朝食,圆桌上几样精致菜肴,软糯的香粥,松软的包子。

因为詹铎去上朝,所以这是时候才用朝食。

看着他换了便装出来,袁瑶衣肯定了昨晚睡的地方是他的床。

“坐下一起吃。”詹铎于桌前坐下,指了指自己身旁的位置。

袁瑶衣没动,站在离桌三步远的地方:“我吃过了。”

“你不用这样拘束,坐下吧。”詹铎笑了声,指着那盘包子,“回府路上买的,你吃一个。”

就是这张桌子,昨天晚上她趴在这儿等他等睡了。睡着的时候明明会靠着他,醒了偏生就站得那样远。

以后她都住在他房里了,不要那么不自在才好。

听他这般第二次说了,袁瑶衣只好走过去坐下。面前的小碟中,他给她夹了个包子。

两人开始用饭,房中一时只剩下筷子碰触盘碗的轻响。

“公子,”袁瑶衣吃下那个包子,这才开了口,“尤嬷嬷昨日与我说了些府中规矩。”

“嗯。”詹铎颔首,端起茶盏来。

袁瑶衣抿抿唇,又道:“她说我的事由公子来安排。”

这都第二日了,她还不知道自己的房间是哪间?

詹铎端着茶盏看她,薄唇轻启:“昨日事忙,今日会给你安排,你想想有什么需要的,一并告知管事婆子,届时置办齐全。”

想来女子家的东西不少,还有衣裳,添几件鲜艳些的,她脸庞生得娇美,穿艳丽衣裳定然很夺目。

袁瑶衣听了,缓缓道:“我没什么需要的,就是不知我的房间在哪儿。”

有吃有穿,现在就是不知道自己住处。

听了她的话,詹铎放下茶盏,唇角勾出笑意:“便在西间吧。”

他指的这个西间,是正屋的西间,他的卧房是东间,西间收拾好便给她住。

规矩上,妾侍不可以住正屋,但是现在他还没给她名分,她住在正屋倒也不会有人说什么。左右,高门的未婚公子,房中有侍婢通房很正常。

她安分温顺懂分寸,单看着她,也有种心情清净的感觉。

“这里?”袁瑶衣眼睛稍微瞪圆,以为自己听错了,“西间?”

他怎么给她安排了西间,和他一个屋子。

詹铎没有回她,反问道:“你想住哪间?”

他是夫主,她跟着他住这不是正常?

这一问,袁瑶衣倒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自己挑房间确实不是那么回事儿。只是,住在正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