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问齐天(51)
滚烫的茶水刚接过手,悟空就直接一饮而尽。
”好吧好吧,看来你真的很着急。”吴悠啜了一口茶,又给悟空满上,“现在有几个问题。”
“说。”悟空再次一饮而尽。
白了悟空一眼,吴悠拿出了玉盒:“那片逆鳞,和这条小龙,都可以说是北极鳞,或者说,是所有的北极鳞,我去看过了那个冰眼,下一片结成不知道要几十年以后,所以说,眼下北极鳞就这么点了,这小龙吸得也太狠了。”
“说重点。”
“重点就是,鸳鸯玉盒一正一副,可以将能量完全封闭在里面,但是却是一体的,你有办法用手把那鳞片或者小龙拿走吗?”
悟空的表情僵在脸上。
说到底,容器只有一个,北极鳞依然是无法直接触碰的宝物,就算用真元辟寒,但这可不是拿一下就解决的问题。
他们两个人该怎么分?
“所以....”
“所以,这东西,就给你了吧。”吴悠毫不犹疑,将玉盒塞进了悟空手里。
悟空这下是真的震惊了:“你说什么?”
“怎么?你不要?不要就给我。”吴悠坏笑着把玉盒收了回来。
“这是为什么?”悟空认真的看着吴悠,这件事情上,出钱出力的几乎都是他,到头来他却要两手空空?这还是一个行商百年的商人?
“没有什么原因。”看着悟空认真的表情,吴悠也收起了笑容,“因为我想了想,你既然这么急,那么这东西就先给你用,你用完了再还给我,就那么简单。”
“那我要是不还呢?”
吴悠也认真地看着悟空:“我相信你,也就是相信你齐天大圣的名头。”
这句话,让悟空无话可说。
“事情结束,我定会将蠡龙宝盒一同奉还。”
“随便你,有空来找我喝喝茶就行了。”吴悠扇了扇扇子,仰头看着悟空,“虽然不知道你拿这东西有什么用,不过你的决心,我十分佩服。”
“谢谢。”
“保重。”
悟空走后,吴悠回到聚宝阁,又开始泡新一壶茶。
“老板,有客人.”留下张福忽然喊道。
客人?没等吴悠起身,楼下已经走上来一个穿着水墨书生袍的道人。
“哎呀!您怎么来了?吴悠没有相迎,实在是该死。”
那道人呵呵一笑,用手指了指吴悠:“你这小子,在这里的事情我都听说了,真不愧是长安第一商人,嗅觉就是灵敏。”
“您....看出来了?”吴悠捏了捏下巴。
“这人情,算我欠你的,下次有什么事情,就发个讯息给我,我的规矩你是懂的,嗯?”
“这怎么好意思。”嘴上这么说,吴悠显然心里早就计量好了,“不过您和那个齐天大圣,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你就不必问了。”道人一转身,身影就此消散。
“哎?您不喝杯茶吗?我这茶可好了!”
“我还有事,下次吧。”
金蝉入尘世
西方佛界,大雷音寺中,一个僧人正跪在宝殿之上,低头入定。
一圈佛印脉轮悬浮在他的身后,随着气息缓缓旋转。
不知过了多久,宝殿中,终于有了些震动。
“金蝉子,已经过了三年,你还是不愿参透吗?”一个庄严的声音在金蝉子的脑海中响起。
金蝉子睁开眼睛,眼瞳之中一缕金色光芒跳跃出来。
他沉默了片刻,再次闭上眼睛。
“胡闹!”这一次,那个声音终于带上了怒气,“只要你肯参透贝叶禅经,就能立刻超脱,荣归佛位!本座自迦叶之后,无量功德佛佛位空了那么久,就是等你觉悟,你居然....你居然.....”
“佛祖,弟子愚钝,不值得佛祖动嗔戒。”金蝉子拜倒在地,“迟迟未能参悟贝叶禅经,主要还是因为弟子心中尚存疑惑。”
“你是本座坐前大弟子,当日三千比丘传功唯有你懂得本座心意,如何愚钝的了?如此不谈,你又有何疑惑能让你一惑三年?”
金蝉子仰起头,看着浮屠塔顶那团璀璨金光,俊美白皙的脸上,一层阴影始终笼罩在上面:“弟子不解,何为生?”
“吾等僧佛顿悟超脱,早已不在六界之中,只要精神不灭,就是永生不死,生即为存,而吾等就是永恒的存在,若无形无果,何以为生?”
金蝉子点了点头:“弟子受教,那芸芸众生,所得超脱这不过百人,大凡者身不由己,事不由衷,那这些人只是存在着,却不能从心所欲,而超脱者,精神所至,却是在佛祖掌中,反掌即灭,亦不能自己掌控自己的命运,这样子,还能算生吗?”
“因果循环自有天定,若让愚者掌权,那天下不都为愚者所误?开口者必承其辱,领军者必受其劳,众人皆有自己的想法,这并不是好事。”
“这种想法,怕是只有掌权者才会有。”
“这一点无需争辩,天道如此。”
“那请问佛祖,何为路?”金蝉子站了起来,无根金气随心盘绕在身侧。
“为所求之目的,历千险万难,所见一切,皆是路,路分好坏,人亦分好坏,所走路不同,则人亦不同,得同一果而起不同因,这就是路。”
“弟子受教,可披历千险,到头来所得之物却未必能得到手,胸怀大志,却苦于强权重利寸步难行,又或有跛履前行,坚持不懈,却被强人所难,这些因而不得果,也算是路吗?”
“吾等修行,皆是为了磨练心智,忍常人所不能忍,苦常人所不能苦,方得超脱界限,终成正果,且其中之因已有果,若在乎得失,与谋利无异,又怎么算的上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