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应-
她额上细密的出了一层冷汗,不知什么时候,手指掐在掌心,将柔嫩的手掌掐出了四道半月形的红痕。
她心脏在突突的跳着,似乎血管里的血液开始沸腾了一般,搅动的她坐立难安。
她又是期盼,又是惶恐,期盼自己确实怀孕了,有了阿澈的孩子,至少,还给萧家一个补偿,给阿澈留了后,可是她又害怕。
那害怕像是吐了芯子的毒蛇,一点一点的爬到她的身上,缠住了她的脖子,逼的她无法呼吸。
竣上天保佑,她不会是那样的倒霉,只是一次,只那一个晚上而已,若是这样轻易怀上,才是天方夜谭!
她狠狠揪自己的头发,她自来就讨厌吃避孕药,因为那副作用实在是太大,她起初和陆臻生在一起时,被折磨的死去活来,每天都恹恹的没有精神,更何况,和阿澈在一起,他向来都珍视她,从都做足避孕措施,她更是想不到去避孕……
“萧书记,夫人,陌小姐确实是怀孕了,而且,怀孕已经四十六天了,孩子非常的健康,恭喜!”
蓐医生殷切的将化验单递到萧书记的面前,张元梅立刻从沙发上跳起来,抢了那化验单在手中,看到那上面清清楚楚的,妊娠46天,她不由得阿弥陀佛念了一声,喜极而泣……
萧书记脸上也浮出一丝丝安慰神情,轻轻点头,对医生说道:“辛苦……”
“萧书记节哀,好在,天无绝人之路,想必不用很久,就会有孙子在膝下承欢了。”陈主任恭谨的说着,又安慰几句,就机警的带上门退了出去。
萧书记心中丧子之痛被这一则喜讯冲淡些许,走到妻子身边,搂了她肩膀轻轻在怀中:“阿梅,老天待我们萧家不薄,幸而还给我们留下阿澈一缕血脉……”
萧夫人也使劲点头,只眼眶中泪水簌簌而落:“阿澈……阿澈是不知道自己要做父亲了……”
提到爱子,萧书记又是一阵唏嘘,心内惶然而又难过,搂了妻子转过身,望向锦年,却见她冷汗簌簌,面色雪白的坐在那里,只目光定格在化验单上,像是那上面的字迹都变作了洪水猛兽一般,向她涌来,将她吞没。
“锦年,你怎么了?”萧书记眉心一跳,不觉关切问道,就算心内对她不喜,此刻态度却也有了明显的转变。
张元梅一听,慌忙也扭头看过去,见她面色如雪一般坐在那里,心内不由得忐忑,暗恨自己方才对她出手那样狠,只希望,只希望她好好保护腹中胎儿,将萧家这唯一的血脉延续下去……
想要去询问她为何脸色这样难看,却又想到自己方才的举动,只好讪讪的站在一边,只轻轻推推丈夫,示意他询问一番。
萧书记见她瞳孔涣散,捏着化验单的手指簌簌发抖,不由得越发担心,只好过去,轻声询问:“锦年?怎么了,你脸色很难看……”
他话一出口,却是唬了一跳,她眼中大片的泪雾汹涌而出,张元梅再也按捺不住,慌忙拿了纸巾过去给她擦:“女人怀孕最忌讳心情不好哭泣,快别哭了,对孩子不好呢……”
锦年不听则已,听了他们两人这般殷切而又小心翼翼的话语,只觉得五内俱焚,恨不得立时就碰死在他们两人的面前。
这就是报应,报应她这个祸根怎么不在他玷污她的时候去寻死!
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吧,因为她这样伤了阿澈,所以带走了阿澈,又让她生死不能,肚子里怀上这样一个孽种。
她心里乱成一团麻,却清楚知道不能这样刺激二老,只强颜欢笑,对面前那殷殷关切的脸庞微笑一下:“叔叔,阿姨,我想先回家休息一下,我累了……”
“好好,要不……要不你搬回家里来吧,阿澈……阿澈不在了,你一个人……”
张元梅说不下去,儿子是她心口上永远淌血的伤疤,永远,永世,都无法愈合了。
锦年轻轻摇摇头:“阿姨,那是我和阿澈的家,她会一直在里面等着他,谁说他不在了呢?”
她茫然的站起来,呢喃一声,唇边勾出淡淡的笑靥低了头向外走。
见她似乎是魔怔了一般神智不清,张元梅担心的想要跟去,萧书记却是拉住她:“让她一个人回去静一静吧,我让司机送她,别担心。”
拍了拍妻子的手,心内的感触却是五味俱全,他一夕之间感觉自己老了几十岁,之前对工作满腔的热忱,还有整日里的雄心勃勃都完全的消散,拼了一辈子,韬光养晦,一步一步走上这样位置,又有什么用?
只是落得一个晚景凄凉,连唯一的儿子,都未留下只言片语去了……
想到此处,不由得老泪纵横,只叹息苍天无眼,为什么出车祸死掉的人不是自己,而是自己的心头肉,自己的命根子!
这天下哪有不爱自己孩子的父母?他对他再怎样苛刻,也是疼到了骨子里,若不然,他们这般的身份,他怎么会任由他胡来?甚至对他自作主张的结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又去劝慰阿梅别在别扭下去,接受孩子的选择?
只是,萧书记不由得怔怔坐下来,皱纹密布的脸上俱是泪水,阿澈再也不会知道了,他们父子一场,他从来未曾对儿子说过一句暖话,这一生,只能引为遗憾,但愿来世,还有机缘再做父子,他一定,会是一个最好最好的慈父。
ps:写了三千字忘记保存了,真是悲催啊,求安慰……555555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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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孩子-
他们父子一场,他从来未曾对儿子说过一句暖话,这一生,只能引为遗憾,但愿来世,还有机缘再做父子,他一定,会是一个最好最好的慈父。
锦年坐了车子回去,她好阿澈住的房子空荡荡的,她想到那一天,她早晨回来,阿澈就坐在那台阶上等着她,泪水瞬间就蒙了双眼。
她走过去台阶那里,坐下来,望着通往家门的路。
我也这样等着你,阿澈,我等着你回来,像是你一日一日在等我一样。
竣可是,我找到了回家的路,而你呢?
她捧住脸,泪水从指缝里一颗一颗的坠落,她轻声的啜泣,一遍一遍念着他的名字。
再也不会有人集恶魔与天使于一体,再也不会有人将空荡荡的钱包递给她,说锦年锦年,你看我一分钱都没有,你收留我几天吧……
蓐他会耍小心思,他会觉得不公平,他强烈的渴求她也付出相等的爱,他不是一个完美的人,可是他却是对她最好的一个。
一个人默默在那里坐到天黑,终于打定了主意。
她将他辜负到那样深的地步,她不能一错再错。
她不要,这个孩子。
这个孽种,这个来的不是时候的,负累和羞辱。
天完全的暗黑了,房子里还是黑暗的,她撑了麻木的双腿站起来,阿澈要是回家,看不到她等候的灯光,会不会觉得凄凉?
她走进房子,开了灯,却隐约的听到房间里的啜泣声,循着那哭声一步一步上楼,走过三间卧室,终于在储藏室外停住脚步。
那一种压抑的悲痛,像是被人用钉子生生的钉进太阳穴中,疼的撕心裂肺。
是辞安吧。
锦年默默的想,终究还是没有敲开门走进去,她心里苦,辞安却比她更苦。
辞安对阿澈的爱意,她都看在眼里,她甚至承认,辞安比她更在意阿澈,一百倍,一千倍。
秦秦已经被辞安送到陆臻生那里,是她逼着辞安去的。
自从那天和陌妍儿见面之后,她心中的不安就一天胜似一天,她不敢百分百肯定陌妍儿相不相信秦秦不是她和陆臻生的,所以,她再也不敢冒险。
秦秦而今留在她的身边,却远不如在陆臻生的身边安全,虽然他这人心狠手辣,可是她却宁愿相信一次,他会拼命保全秦秦的周全。
有一个孩子足够了,他比阿澈幸运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