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真有些不确定的想。
思绪一转,宜真看着殷章,不由叹息。
“随你吧。”她说着提醒道,“只是陛下不一定同意,你想好了吗?”
“想好了。我会想办法说服祖父的。”气氛有些沉闷,殷章说着微的一笑,道,“不过有祖母在,应当不难。”
宜真一抬眉,心中很是赞同。
“也是。”
这又是个跟上辈子不同的地方。
这辈子看的久了,宜真隐约能感觉到,在帝后之间,陛下对皇后是有些愧疚的。
通过那些言语之中的琐碎话语,她渐渐拼凑起曾经。
年少时,帝后也曾两心相许,只取一人。
可后来陛下立志改天换地,联姻换取稳定的盟友,就成了不得不做的事情。陛下对得起天下人,却对不起皇后。
这件事若有皇后撑腰,那殷章说不得真能做成。
“不过皇后娘娘也不一定赞成。”宜真想到,说。
殷章低笑一声,说,“表姐要不要跟我打赌,赌我能不能说服祖母。我赌我能。”
“你要跟我打赌?”宜真来了点兴致,她还未曾与人赌过呢,便笑道,“好啊,那我就赌一把不能。”
“只是先说好,赌注可不能太难,我要拿不出,你可别怪我。”
“怡情而已,我怎么会为难表姐。”
两人三言两语,便就定下了这件事。之后又商量了一下明天去福宁长公主府的事情。
殷章一路将宜真送到宫门,目送她上了马车,才转身回重华宫。
宜真挑帘回看,远远的瞧见那道黑袍身影转身,莫名感慨。
恍惚间几年的时间过去,可一回想,又似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当初那个消瘦矮小,浑身陈旧显得灰扑扑的小孩子,也长成大人了。
气宇轩昂,英姿勃勃。
第二日,殷章先去找宜真,而后同去福宁长公主府。
宜真要来拜访的帖子早在前些日子就递到府上了,昨日殷章要来,她又命人上门说了一声,因此今日的长公主府早有准备。
大门敞开,管家殷切的引了两人进门,边说,“郡王殿下和郡主殿下请,您二位已经来了的消息,老奴已经命人去长公主处通传了。”
陛下给三位姐妹准备的长公主府都差不多大,只是比起姐姐和妹妹,福宁长公主的府邸明显要冷清的多。
宜真来过几次,还算习惯,一路入内,刚坐下没多久,福宁长公主就来了。
檀香味四散,看着穿着道袍的老夫人,宜真和殷章立即起身见礼。
“姨姥姥。”
“姑祖母。”
“坐吧。”福宁长公主说,神态话语,都冷冷清清,但看着两人,到底带出了点笑。
“宜真瞧着气色好多了。”她声音很轻。
宜真笑起来,说,“没了烦心事,想不好也难。”
“那就好,这人啊,高兴最要紧。”关心完宜真,福宁长公主才看向殷章,上下一番打量,说,“是跟你祖父很像,既然回来了,就好好孝顺你祖父祖母,他们这些年,不知道多惦记你。”
殷章立即应声,“是,多谢姑祖母,孩儿晓得了。”
福宁长公主是个冷清的人,话不多,同两人说了几句,就谢客了。
宜真无奈,好在看过了人,见她好好的,心也放下了,也没纠缠,顺势告辞,殷章同她一起。
“去吧,去吧。”福宁长公主含笑。
她坐在正堂,看两人出了门,便就起身,又回了自己的道观中。
还是这里好,清静,没有烦心事。
捻起流珠,低低的诵经声响起。
“没想到福宁姑祖母是这个性子。”出了门,殷章道。
福宁长公主喜欢清静,从来不参加宴会,往常宜真来拜见,也没有带过他,算起来,这还是殷章第一次见她。
“大概是早年烦心事多了,所以现在只想清静。”宜真随口。
殷章并不关心这位姑祖母,眼见着时间还早,便道,“难得出来,不知表姐可欢迎我去你兰园转转。”
宜真自然说好。
就这般,殷章又去兰园,等用过午膳才回宫。
庆宁长公主的寿宴在冬月下旬。
寿宴前两天下了场雪,南方的雪总是很薄,太阳一出,就化尽了,所以等到寿宴这天,又是个好天气。
宜真到长公主府后,第一件事就是去跟她这位大姨姥姥请安,谁知到了之后,就瞧见自家祖母也在。
心里顿时觉得有些麻烦,她面色不动,从容见礼。
果然,等落座之后,庆宁长公主就开始在她们祖孙之间说和。
说到底,宜真再亲,也亲不过她的亲妹妹。眼见着之前一手照顾大的小妹跟孙女闹得这么僵,偏偏孙女又是个争气的,她得了机会,便想着说和一二。
宜真笑的从容,很是沉得住气,任她老人家怎么说,都好声好气的应了。
可她怎么想的,两个老人家如何能看不出来。
潞安县主在一旁看的几乎想叹气,还是殷章来了之后,才总算打断屋中不尴不尬的氛围。
“阿瑾来了啊,快,快做。”相比自己两个妹妹,庆宁长公主显然要圆融亲切的多,一句话说的满脸是笑,和蔼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