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楚胡同人)明镜台(20)
胡铁花,楚留香,金桀,冷余伤,顾叛,窈窕。
六双眼睛,齐齐地看着桌面。
桌面上空无一物,只有一张泛黄的纸。
纸上有图,地图。
楚留香缓缓地道:“你的意思是,华真真之所以会来这里,就是为了这张图?”
“不错。”回答的人是金桀。
胡铁花忍不住问:“这图是什么?藏宝图”
金桀冷冷地道:“除了藏宝图,还有什么图能吸引这么多人的注意力?”
楚留香沉吟道:“那,华真真人呢?”
金桀冷冷地道:“当然是走了,她那样的女人要走,和天要下雨一样,没人管得着。”
楚留香沉默了很久,突然笑了笑,道:“那我们也要走了,告辞,再见。”
他真的说走就走,说完这句话就拉着胡铁花的手向门外走去。
没有一个人挽留他们,甚至没有一个人因此动弹。
他们好像都被施了定身法,除了呆呆地看着图外,什么也不能做。
“喂,我们去哪儿?”胡铁花忍不住问。
“先回家。”
“家?”胡铁花差点笑出来:“我哪里有家?”
“现在虽然没有,以后肯定有。”楚留香温和地道:“而且我们的家绝对不能像这里一样。”
胡铁花回头看看金府大院,让人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冷清阴森之意。
胡铁花叹口气,摸摸鼻子道:“不错,以后我的家若是这样的,还不如没有家。”
有个家,并不是说你的房子要多大,房子里面的设施要多华贵。
而是房子里有能够等你,爱你,和你并肩前行的人。
只要有这样的人,哪怕住在草屋里,那也是家。
金园里的这些人,是不是真的像他们看上去那样各个古怪,对彼此都满不在乎呢?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个地方不是家,不过是个暂且住人的房子。
顾叛终于动了动,叹道:“你们怎么看?”
冷余伤一跃,舒舒服服地靠在窗台上,似乎又喝醉了:“我可不想动。”
金桀冷冷地道:“我命无忧,与我何干。”
窈窕扑哧一笑,道:“看看你们,一有事情就各个都不想动弹,难怪别人要笑我们这里只是个房子。”
顾叛目光闪烁,嘲弄道:“难道事实不是如此?”
天色刚晚,两道身影借着黑夜,隐没入金府。
自然是胡铁花和楚留香。
伏在树枝上,胡铁花苦笑道:“既然你还要回来,白天又为什么要走?”
楚留香笑道:“你不知道有些话是不能摊在阳光下的吗?”
金园内,只有顾叛的房间里还燃着灯,昏暗的灯光把顾叛的影子映在纸窗上。
楚留香和胡铁花悄无声息地跃上了顾叛的屋顶,轻轻掀开了一块瓦。
顾叛坐在椅子上,楚胡二人第一次看见他坐的这么端正,而且好像有些紧张。
他的床上隐隐约约似乎躺着另一个人,但这明显是个成年人。
那个人躺在顾叛的床上,似乎睡得很熟。
只见顾叛局促了一会儿,叹道:“你跟我并不用这么装,我并没有要你命的意思。你知道我的规矩。”
床上的人动了,缓缓地坐了起来。
胡铁花吃了一惊,他没想到这个人竟是华真真。
华真真微微一笑,道:“我当然是知道的,不然怎么放心待在你的房间里?”
她乌黑的头发散在肩膀上,她的衣服却是纯白,纯白和漆黑之间像是有种诱惑力。
她的睫毛那么长,她的身子那么柔软,她的腿却那么长。
她有些娇弱地微笑,更像是能引发人犯罪的念头。
胡铁花突然感到自己有些紧张,这顾叛,该不会……
他似乎又想起顾叛的笑言:吃喝嫖赌,我占三,只差一。
楚留香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捏了捏他的脸,胡铁花抬眼就看见楚留香的坏笑,顿时一阵懊恼,差点破口大骂。
只听见下面的顾叛叹道:“你也不用对我这样,我只问你一个问题。”
华真真愣一下,真的规规矩矩,不再有任何动作:“你想问什么?”
顾叛道:“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真的是楚留香的?”
华真真道:“是,或不是,与你有何干?”
顾叛淡淡地道:“也没什么太大关系。只不过,若是,我就养你,若不是,我就娶你。”
胡铁花闻言,差点碰出响动来,再看看楚留香,也是一脸诧异。
华真真好像也愣了,不知道顾叛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心中五味交杂,怔道:“你……”
“我这么做,只是因为……”顾叛向她走了几步,华真真没有防备,只是专心听着他的理由。
她没有听见理由,只看见了鲜血,听到了自己脑中的嗡鸣声。
鲜血喷到了顾叛的脸上,他的表情看起来极为阴森。
鲜血是从华真真的胸口里涌出来,她的胸口不知为什么裂开了一条缝。
“你……杀我,你骗我……”没人能形容华真真此时可怖的表情,那表情像是一个恶鬼。
楚留香和胡铁花万万没想到顾叛居然会突然下狠手,面面相觑之间,竟惊呆了。
华真真倒在地上残喘着,不甘的死灰色的眼睛像要牢牢记住她的仇人。像要将她的仇人带进地狱。
顾叛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兴许是第一次下这么狠的手,脸色也有些苍白。
胡铁花忍不住跳下去,喝道:“你到底在干什么?”
看见胡铁花和楚留香,顾叛的脸色变了,期期艾艾地道:“你……你们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