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她要玩透他,将他里里外外全都翻看ῳ*一遍,求饶都不会停。
她托起楼兰的下颚,狠狠缠咬,血味漫开,从唇角滴落。他那只金眸,颜色更浅淡了。
“我见过人伪装成妖的,即是买了那完整的蛇蜕皮后,熬煮四十多日又食又浸,将蛇味完全浸入皮肤,那种蛇味会在魂骨之上薄薄笼上一层蛇皮膜。有它在,就是说自己是半妖或者化形未成功的残蛇妖,也无人能查验真伪。”
淮枢宁端详着他,目光渐渐下移。
“想要破了这层蛇皮,唯有一个办法。”
她要反复折磨,磨透了,让他濒死,让他痛苦不堪,让他的精力难以支撑那层皮,自行崩溃,亲手将这层蛇皮彻底揉破,支离破碎。
“楼兰,我一定要看到你的魔身,从此刻起,直至你破碎为止。”
不仅仅是身体,还有他的心魂。
从夜晚到天亮。
先是他的嗓音,渐渐失声。而后,身心一同崩溃。
又一轮皓月当空时,楼兰睁开沉重的眼皮,深紫色的双眸露出疲惫迷茫的目光。
慢慢回忆后,他闭上双眼,露出痛苦的神色。
淮枢宁说到做到,在他神思朦胧不清时,审问一般问他的身世来历,问他身体里,是否有一颗龙心。
他记得自己并没有松口,他也有对付淮枢宁的法子。无论她逼问什么,自己都会问她:“殿下为何要杀那些魔民呢?殿下为什么不留活路给他们呢?”
他所说的魔民,是指那些久居魔域的人族。母亲受到他诞生和成长的启发,知道了可以从人族那里,结合魔火诞生新魔。
后来,绮柳继承了母亲的遗志,不仅牵线做媒,让人族与魔可以如那加与般若公主那样相爱,更是决定用人族来养育魔婴,使这些魔自小就和他一样,认同人族,能够在人世生存。
这些自愿为魔生下婴孩的人族,和那些被他们养大的魔婴,就是他口中的魔民。
绮柳告诉过他,有些魔民甚至可以在没有魔火的参与下,继续繁衍。这已经可以形成族群了,魔不再是魔,而是同人族,妖族一样,成为魔族。
这些,是绮柳给他的承诺,也是他一直想让淮枢宁看到的。
从前,他怀揣着希望,想等紫冥渊熄灭,魔对人族真的没有威胁,取得多数信任后,让绮柳和淮枢宁坐下来谈谈。
曾经食过人的魔,淮枢宁要杀,也不是不可以。但那些魔民,为何也要杀?为何也要被当作魔,被羁押折磨?
不信他们吗?
可他自己,不就是个证明吗?
楼兰撑着床,慢慢坐起。
床头搁着一件紫衫,他手顿了片刻,还是拿过来,披上了。
衣物像火舌,蹭上身体的刹那如烫烧般疼痛。他垂眼,只淡淡扫了眼,便不敢再看。
他身上满是痕迹,正如淮枢宁所言,将他层层翻开玩透。
他身上的蛇皮也如她所愿破蜕了,现在的自己,浑身散发着魔的诱香。
他复生后,在曾经的医馆后院找到了一张蛇皮,是曹府那个蛇妖蜕的皮,很完整,是感谢尹宗夏才赠送给他的。
而想到医馆,他就想到了医馆如今的主人,那只射干精,甘清。
继而又想到,甘清这个名字是淮枢宁给的,他眼神一黯,收回了神思。
喉咙干渴,舌根弥漫着甜腻的血味。
他昨夜叫哑了嗓子,被撕碎伪装后,终于能流下眼泪,满脸泪水的被她吻了好久。
楼兰缓缓环视四周,看到桌上新摆了个烟青酒壶,知道是淮枢宁准备的,他拢着衣衫赤脚下床,踩在地毯上。地毯磨着脚底,每走一步,骨头都似醉酥了,摇摇欲碎。
他半晃着,撑在桌沿上,提起烟青色的瓷酒壶晃了晃,蹙眉饮下半壶冷酒。
身体因酒冷抑制不住地抖动,直到冰凉的酒液流入身体内,慢慢烧起后,才回了暖。
忽而,楼兰转身看向床顶。
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盯着他看,而且那道目光,很像淮枢宁的。
就是那种……似乎带了牙尖的目光,色眯眯的,被她看一眼,似被啃咬了,又疼又密。
出神半晌,不经意间回头,看到了一面对着床的铜镜,此时此刻,铜镜中,映出他的身影。
这面镜子,昨天也没有。
不必想,一定是淮枢宁的恶趣味。
楼兰一步步走近,铜镜中的魔也一步步清晰。
倾世绝色的一张容颜,紫色的双眸即便冷峻淡漠,也自有一番动人之处。
楼兰伸出手指,轻轻摸着唇角,摆弄出一抹生硬却妖冶的笑。突然,他手指紧抓着心口,踉踉跄跄倒在铜镜上,倚靠着镜子俯蹲了下去。
身体里,万千道魔音与魔火一起摇曳着,灼烧着他的魂骨。
“叛徒……”
“烧了她!烧了他们!让我们……”
“放我们出去——”
那些魔音撕扯着他的意识,终于,透支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昏死过去。
第40章 天真
身体像跌入了无尽深渊。
涌上来像水又像火, 冰寒到极致时,一样会带来灼烧的痛。
就像他的第一次死亡。
被曲衔的阵浪狠狠拍进寒潭中时,他心底泛起的恨孤立无援。他知道自己不是败给了曲衔,而是败给了淮枢宁。
龙女战神——实际上, 流云君殒身后, 破壳而出的龙女并未真正出手过。
她最初集结起的是降魔十八英, 十八英各个身怀绝技。比如曾经隶属于十八英的公主四卫, 连茶水铺的乡野狐妖老板,也知道四卫们耳熟能详的降魔杀手锏,譬如千面万相妙殊,拂浪止水六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