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死后夫君火葬场了(50)+番外
店内各个角落里燃着炭盆,人来人往、座无虚席,喧哗又热闹,与屋外的冰天雪地截然相反。
云梨凭窗往外望去,门口两棵高大柿子树上坠满黄澄澄的柿子。
柿子已经熟了,但路过的行人以及小儿没有一个会伸手去摘。
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两棵柿子树是离忧居的女东家所栽,不摘是因为这女东家最喜欢看雪打红柿。
但当大雪过后,她会命人将这些熟透的柿子摘下来全部送给过往行人。
而且经过霜雪侵袭后的柿子,口感更加甘甜味美,也就没人会偷偷摸摸惦记这些柿子了。
快过年了,云梨站在柜台旁拨着算盘盘账,头上顶着一黑色挡风副巾,双耳也戴着御寒的毛绒耳暖,她真的很怕冷。
拨弄算盘的手指秀气又灵活,小巧白皙的下巴尖轻轻抵在风领上,盈澈杏眼一眨不眨地凝着账簿。
有酒客用完酒暖完身子后,起身来到柜台前付过银钱,转身欲走时,云梨叫住那喝得满脸通红的酒客,将筐子里的最后一个柿子递给他。
她声音温婉轻柔道,“天寒地冻,客人早些回去。”
那醉酒男子被她温婉的嗓音哄得心中一阵酥麻,人一旦喝醉了便想借此说些未喝醉时不能说的话,那男子打了一个酒嗝儿,正欲说话。
睁眼对上云梨那一半清丽、一半带疤的脸。
她正含笑看着他,只是脸上的疤到底损了她的容颜,甚至看久了会觉得可怖,那酒客一下清醒过来,咽下到口的胡话。
丢下一句,“多谢云东家。”后便匆匆离去,与冒雪而入的男子撞了个满怀。
进来的男子一袭薄裘衣,只在袖口、衣领子处镶缝一圈黄褐狼毛,与他脸的颜色趋近一致。
他阔步来到云梨柜台前面,将手里的腊梅往瓷瓶里一插,又端起云梨手边的茶杯咕嘟咕嘟将热茶一饮而尽。
云梨忙伸手去拍他,“哎,这是我喝过的,你做什么!”
关野舔了舔唇,斜倚在柜台上,“我不嫌弃。”
云梨无奈地扶扶额,“你知道的,我不喜欢这样,下回你若依旧不听,我便让人在屋门口置块木牌。”
关野随意问道,“牌子,什么牌子!”
云梨一本正经,“所有酒客,除关野外,都可入内。”
听她要赶他走,关野委屈脸,“下回我不喝了不行吗!”
云梨轻哼一声,“对了,那牌子我会让人做成黑底的,然后描上白色的字。”白色两字云梨故意咬得很重。
关野这回是彻底服气了,一脸生无可恋,拖着音一字一句道,“知道了……”
说完便又往云梨身旁凑了凑,云梨嫌弃地将他推远,嘟囔道,“冷死了,离我远些。”说完又埋头算起账。
被她推远,关野知道她畏寒,他刚从外面进来,身上的确带着一股寒气,倒也没再凑上去。
他看了她云鬓上的副巾一眼,视线顺势滑落至她半垂的纤睫,完全无视她右脸的疤痕,从瓷瓶里抽出一枝腊梅,伸手往她脑袋上虚晃一下。
而后又怕她发现,掩饰性地大声抱怨、唉声叹气,“哎哟,真是累死我了。”
他一个打岔,云梨揉揉耳朵,小巧的耳朵很快像是白玉浸上了胭脂,白里透红。
云梨细眉一蹙,“你别打岔,待会儿我又该算错了。”
关野盯着她的耳朵半晌,眼睛都看直了。
云梨盘完一部份的账,将账簿一本本收整好后,这才舍得抬眸看他一眼。
“你不是说今日要去清江祭祀吗!”
关家是冬洛县有名的船商,最开始只做造船的营生,后来有了来路,也开始跑海舶,毕竟出一次海,带回来的东西远不是造船就能比得上的。
对于常年在外跑海舶的,每岁的十月至十一月,临海的地方都要举行祈风仪式,以祈出海平安顺遂。
东洛县临河,与各地的水路相连,顺河而下,便可抵达临海的清江。
关野抱怨道,“快别说了,也不知今岁的雪会落得这么早,这不,紫烟河一早就结了厚厚的一层冰,船都过不去,两县县令正派人凿冰开道呢。”
说着关野眼睛一亮,“那么多船只滞留不前,船上的人说不定今晚要用膳投宿,阿梨,今晚你可有得赚了。”
云梨笑笑,“或许吧。”
这紫烟河虽被称作河,却堪比大江。
“我这是想走也走不了啊。”说着,关野的视线蓦地转到柜台上的筐子里。
那筐子的缝隙里卡着几片干枯的柿子蒂,他又抬头看向窗外的柿子树,树上的柿子差不多还剩一半。
他不满道,“你摘柿子送人了!”
云梨淡嗯一句,“今岁柿子结得多,便让人先打下一部分。”
关野瞪大眼睛,不可置信,他还没吃上一口,问,“就,都送完了!”
云梨还没说,吕兰英在后厨忙完后出来,正好听见两人的对话,双手叉腰,笑眯眯地替云梨回道,“对啊,都送完了,你来晚了,没留你的份儿。”
吕兰英说这话是骗关野的,也不知怎么回事,自从两人第一次见面,就水火不容,谁都看不惯谁。
关野气哼哼转头看向云梨,一对上云梨的眼睛后,关野气焰瞬间瘪下去。
云梨无奈地看了这两个活宝,“兰英姐姐,你又何必逗他。”
说着又对关野道,“你放心,给你留着满满一筐呢,你拿些回去分与你家中人尝尝鲜。”
云梨一对他和风细雨,关野又管不住嘴开始嘴瓢,“要是能娶你这么个贴心娘子回去,父亲母亲的脸都得笑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