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茶郎君总想勾引朕(138)
什么我啊我的,她怎知是谁,等等,这好像是皇姐的声音。
楚卿妍欣喜若狂,鞋也没穿便匆匆冲到门前,推开门时,纤瘦的身子被风撞了个满怀,她哆嗦了半天。
楚言攸皱眉,进屋将门关严实了,“怎么不多穿些,鞋也不穿,生怕自己不会受寒是不是?”
“这不是皇姐来了嘛。”楚卿妍嘟囔着,乖乖窝回了床榻上。
却不想她正回头,便看见楚言攸捡起了地上的话本子,“皇姐,别——”
“高冷妻主俏夫郎。”楚言攸将话本子上的大字念出来,余光瞄到楚卿妍躲进被窝里。
她嘴角微勾,搬来条椅子坐着,“我还想问呢,我的俏夫郎去什么地方了?”
“啊?”楚卿妍探出头来。
“怎么,你不知?”
楚卿妍的脑袋摇成拨浪鼓,“皇姐,苏璟这家伙可没和我说要去哪。”
“是吗?”
楚卿妍使劲点头,“真的真的。”
“看来他还有很多事瞒着我。”楚言攸若有所思,将话本子偷偷揣进袖里。
“皇姐,你打算怎么收拾他?”楚卿妍兴冲冲地问道,“皇姐你都不知道,趁着你不在,他天天就知道欺负我,威胁吓唬我。”
楚言攸皱眉,“他很乖,你别这样说他。”
楚卿妍:“……”她们说的是一个人。
“罢了,先不说这些,漠州战事将起,你安心待在都督府,不要出去乱跑。”楚言攸嘱咐道。
“皇姐,你放心吧,我不会出去的。”
楚言攸摸摸她的头,随即站起身来,“既如此,我便不打搅你了。”
“皇姐去哪?”
“审问一个人。”
“什么人啊?”
楚言攸嘴角挂着冷笑,“一个自称见到兽神的疯子。”
……
“那时候风很大,雪也很大,糊着我的脸,我什么也看不清了。”
说起那日的事,摊主身子颤抖不止,双手情不自禁地盖在眼上,“突然我摔到了地上,我听到一声又一声虎啸,好像,好像就在我的耳边,那么近!”
摊主尖叫了声,又死死捂住耳朵,她的面容跟着扭曲起来,似哭似笑,“雪地里怎么会有大虫啊,大人你说是不是,若非兽神,我早死了。”
楼亦熙拔出短刀,拍打在她的脸上,“你口中的兽神长什么样?”
“状似麒麟而无角,其毛白如雪,其目若琉璃,身长丈许,尾似马尾,能…能言人语!”
“会说人话,你在说什么胡话?”楼亦熙皱眉道。
在暗处的楚言攸却是皱眉,“白泽?”
此番描绘,她仅在国师所藏的典籍中得见。
白泽通古今之变,晓阴阳之理,辟邪驱魅,护国庇民。
白泽现世,是祥瑞之兆。
第079章 幼时
十月飘雪, 然屋檐上的日光照耀乾坤,天地恍若镀上层刺眼的银光,忽而, 天暗了,昼夜交替,那抹银光迟迟未散。
思绪紊乱间, 楚言攸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她趴在桌案上,几张薄纸垫在下边, 隐隐有水墨丹青铺洒, 是只清透的眼睛。
劳累多日的陛下做了个梦。
梦里亦是飘飘洒洒的雪,哪怕到了深冬时节,在皇城也是难得见到, 从天而降,盖在金光笼罩的殿顶,盖在青石铺就的地面…
小楚言攸没去看雪,她撞破了一个秘密。
她犹记少时,母皇对她极为严苛,在宫学中要她事事争胜, 力求上游, 稍有不如意, 便罚她在院中跪着。
跪上那样两三次, 也便长记性了。
那时小楚言攸还不知缘由, 每每偷见父君躲在寝殿内抹眼泪,也只是懵懂上前, 小手拍着父君的背,却是什么也说不出口。
小皇帝幼而敏慧, 克尽孝道,自是想逗父君开怀,便悄悄跑去母皇宫中,想求她看看自己的父君。
才跑至殿外,却听见激烈的争吵声。
小楚言攸仗着身量小,躲到了屏风后,正探出脑袋,仰头瞥见了高高悬挂的画像——
仙人飘然于山水间,左手挽花。
“楚翎宁,你所作所为,太令我失望了。”
背对着小皇帝的国师一剑砍去半边画像,那剑气藏着几分怒意,披散着的白发因剧动而晃,可她的语气却毫无波澜,像是…彻彻底底地失望了。
小楚言攸霎时睁大眼睛,她未见过此人,也从未见过母皇这般神情。
忿恨、痛苦、恍惚…抑或是解脱,百般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块,楚翎宁捡起地上的画像,朝国师俯身行礼。
“皇宫于我如囚笼,还望国师谅解。”楚翎宁,缓缓松了口气,她轻抚着画像中人,嘴角流露几分笑意。
那是小楚言攸从未见过的笑容。
“囚笼?”国师听见这个字眼,一时怔在那,“只因此事不能让你如意,你竟能说出这样的话…”
什么样的话?
小楚言攸不懂,她瞧见国师藏在袖里的手微微发抖,嘴里似呢喃着什么,随后决然地转身离去。
她听到了…楚昭。
国师终是未离开,她立在殿口,微微抬眸看向远方,嗓音略有艰涩,“一个骗局终是支撑不了太久,我一直在等…
白泽应圣君明主而出,是为赞颂和辅佐,祂出现了,却迟迟未进玄都境内。”
国师苦笑声,“祂是真正的神明。”
而不是她费千辛万苦弄出的伪神。
她轻叹,“当年死了那么多人啊…”
朝代更迭,兴衰交替,她只盼着玄都万世长存。
楚翎宁沉默不语,她望着国师离去的背影,俯身一礼。
非斯时之人,终难解斯时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