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茶郎君总想勾引朕(144)
“如此,明早点兵。”
……
北潇边境,其南陲为凉州城,与漠州相隔了大片覆着冰雪的荒原,城中除去驻守的北潇军,还有一群守河的“孤狼”。
她们野蛮难缠,所言非地道的北潇话,平日里不敬皇室官员,只敬蒙瑶河,她们和北潇军井水不犯河水,但皆默契地一致向外。
在她们心中,比起虚伪做作的北潇人,那些想侵占北潇,将蒙瑶河占为己有的人更为讨厌。
那些人,指的是穿过荒原而来的漠州军。
但孤狼之勇,难敌群虎之威,正如楚言攸所料想般,漠州军制胜于首战,大振士气。
初升的日光照耀在冰河上,点点璀璨耀眼夺目,漠州军驻扎在冰河旁,凿开了厚实的冰层,熟练地抓出几条鱼来。
放火上烤,香味弥漫开来。
“楼校尉,新烤的鱼,给你尝尝。”冻红脸的将士朝楼亦熙递去块鱼肉,凑过去问了句,“打了胜仗,怎么瞧着校尉不高兴?”
楼亦熙接过来,瞥了眼不远处结结实实绑一堆的“孤狼”,连叹了口气道:“本以为是大显身手的时候,怎么北潇人这么不经打呢?”
难为她娘前些日子还愁眉苦脸的,敢情都是装的。
那将士挠挠头,“说来也怪,咱们攻城的时候,就没见着几个北潇军,跑什么地方去了?”
楼亦熙拍拍她的肩,咧开嘴笑道:“没准是听到我漠州军威名,吓破了胆,逃跑了。”
两人对视一眼,齐齐点头。
凉州城中,千面领人将北潇官员全关进牢中,又当着北潇百姓的面,抓了几个刺头,杀鸡儆猴,又是威胁又是安抚,勉强让满城躁动的百姓安静下来。
此刻凉州知州府中,楚言攸手中的长枪差些见血。
她沉沉看着闯入院中之人,冷笑一声。
“草民季辞兰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季辞兰跪倒在地行礼。
楚言攸慢条斯理地擦拭长枪,“起来。”
季辞兰起身,拍着两边的袖子,这才抬起头笑道:“草民的大礼,陛下可还满意?”
“朕还在想谁干的好事,原是你干的。”楚言攸道。
“草民猜到陛下要出兵北潇,便一直等着,总算等到这大好时机,之后想方设法来见陛下一面。”季辞兰回道。
楚言攸坐回椅上,抿了口茶,面上看不出喜怒,“说说,你干了什么好事?”
“草民苦啊——”季辞兰装模作样地抹着眼睛,又是连连叹气,“草民远在北潇,人生地不熟的,还差些被歹人掳去,可草民对陛下一片忠心,自是想为陛下赴汤蹈火,因而…”
好不容易说道关键处,季辞兰好死不死地顿在这,她分出心神看了楚言攸一眼,尬尬笑了声。
“说。”楚言攸抬眸道。
“草民找了个机会,混入梁王府中,凭草民三寸不烂之舌,总算说服了梁王,让她与草民结盟,共除劲敌。”季辞兰说道。
她说得轻松,可以身犯险入梁王府,又要避开安插府中的探子和梁王密谈,其中艰险并不为外人知。
楚言攸招手让她入座,“将功补过,此功抵你两过。”
季辞兰正要坐下,又起身作揖,“多谢陛下。”
“行了,别说这些客套话了,北潇皇都如今形势如何?”楚言攸问道。
“想来陛下已知大雁与北潇结盟,但草民这些天屡次三番察探,觉大雁非诚心结盟,别有意图。”季辞兰道。
“大雁的消息,也是你助暗探传回来的吧。”楚言攸捻着杯盖,拂开杯中的茶叶,“消息及时,算你一功。”
“多谢陛下。”季辞兰又道。
“不过你擅自主张,事先并未…”
季辞兰打断她的话,“陛下,你这是在有意为难我,哎呀,草民命苦啊,九死一生才立下这些功劳,要全部收回去了…”季辞兰哀嚎道。
楚言攸看着她,嘴角抽了抽,“朕并非此意,不过是让你事先传递消息,虽麻烦些,但也好过日后误伤。”
“陛下这般关心草民,实在是草民之幸,草民万死不辞,唯愿陛下成就大业。”季辞兰又连串地说一大堆。
楚言攸听得耳朵快起茧了,“你今日来此,还有何打算?”
谁想季辞兰又唉声叹气,“草民命苦啊,刚娶的夫郎,转身便不见了,陛下说说,这算个什么事啊?”
楚言攸放下茶杯,仔细端详着她的神情,确认她未在说谎,清清嗓子问道:“你何时娶夫郎了?”
“自是比陛下早些。”季辞兰道。
楚言攸微微眯起眼,“你说什么?”
“不是西境传来的,说是君后带着亲卫,不远千里援助陛下,情深似海,着实令人动容。”季辞兰道。
楚言攸一噎,倒也没反驳。
季辞兰又道:“陛下可要对君后好些。”
“怎么,你对你夫郎不好,这才让他离家出走,你如今找不着他了。”楚言攸嗤笑道。
季辞兰本在抹着泪,闻言缓缓垂下手,“瞧陛下这话说的,实在是污蔑,草民一看便是会疼夫郎的妻主…草民的夫郎是被大雁人抓走的。”
“怎么回事?”楚言攸皱眉问。
“草民如何知道?”季辞兰恹恹道。
“看你这不慌不忙的样子,想来你夫郎如今并无危险。”楚言攸睨了她一眼。
季辞兰神色微僵,“陛下神机妙算,是猜准了,我家夫郎不过是寻常人家的小郎,如何会被大雁人盯上,望陛下派人追查。”
“准了,你自去和千面说。”楚言攸道,她看着季辞兰松口气的模样,又问:“你的人呢?”“在青阳。”季辞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