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茶郎君总想勾引朕(78)

它跳进楚言攸怀中，压低声音道：“肯定是学那条大尾巴鱼的。”

楚言攸捏住它的尾巴，把整只猫提起来，若有所思地说道：“跟在国师身边几日，就会说人话了。”

“怪脾气？”虞清也睨着波斯猫，思索着它今后的去处。

“我又没说错。”波斯猫的声音弱下去，忽而跳到地上，消失在了青玄殿。

夜色倏然朦胧阴沉，斜来的乌云遮住了星月，虞清也又是叹息，轻晃着茶杯，盯着杯中水纹许久。

过了好些时候，虞清也才开口说道：“我知陛下心中困惑，然我亦未明矣，明日后，我会闭关。”

“去多久？”楚言攸问道。

“也许几日，也许几月，也许…几年。”虞清也抬头看向黑夜，“除非玄都有祸，若未解我心中之祸，我不会回来。”

“苏璟他…”

“陛下是想让他回去，还是不想让他回去？”虞清也问道。

苏璟急忙回道：“我不回去。”

楚言攸安抚地拍拍他的手，“若他一直待在此处，可会对他不利？”

“不会，陛下安心。”

混沌合一之际，恐有变动无常，但如今纷更错乱，并非他所能掌控，力之非能及也，她应往助之。

楚言攸起身，“如此，送国师。”

“朝局纷扰，陛下当守本心。”

“待国师归来，定是太平盛世。”

……

六月初一，天地人和，宜会试。

天色尚暗，然贡院外已灯火通明，玄都各地学士早已等候在外，待一声钟响，贡院大门缓缓打开，长长的甬道处在正中央。

两排飞凰军鱼贯而出，执刀站在两侧，神情皆是肃穆，秦箬今日穿着深红劲装，摸着腰侧的横刀出来，她扫视一圈，扬声道：“都给我盯牢了，这几日不得有半点闪失。”

礼部尚书陈正心上了年纪，走得步子缓慢，朝秦箬颔首，方说道：“玄都立国百余载，今效文德帝明政，恢复科举之制，诸学士勤学苦读积年累岁，定能蟾宫折桂，以效忠于玄都。”

人群中，季辞兰掀开裙袍而跪，字字震耳欲聋，“陛下英明——”

众学士纷纷下跪，“陛下英明——”

贡院一侧，秦箬盯着季辞兰，轻轻哼了声，“这家伙，不放过半点奉承的机会。”

“就是就是。”她身后的楼亦熙附和着。

“四周都检查好了？”秦箬问道。

“师长放心，飞凰军将里里外外围了个遍，连只鸟也飞不进去。”楼亦熙拍拍胸脯说道。

秦箬拍了下她的肩，“那就好，今日陛下会亲临贡院，万万不可出岔子。”

“陛下也要来？”楼亦熙瞪大了双眼。

“当然，此次会试，重中之重。”秦箬的眉头微微压着，声音十分认真，“要是遇到捣乱的人，砍了。”

第045章 贡院刺杀

“这位仁姐, 敢问你怀中所抱之物为何？”

学士进贡院皆要验身，门庭前已列长队，季辞兰静静等在其中, 肩上被后头的人碰了碰，她转过身去，见是个穿着粗布的学士。

恰好秦箬从边上经过, 季辞兰露出狡黠的笑, “你说这个啊，是个嘴硬心软的人托她徒儿带给我的, 让我在家中安心养伤。”

“原是如此。”那学士了然, 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干瘪的肚子。

秦箬越听越不对劲，抬脚走去，果真在她身上闻到股淡淡的鸡汤味, “季辞兰，你有病啊。”

“秦统领这是什么话，你特地让楼校尉带给我的鸡汤，我不得好好供着。”季辞兰笑道。

秦箬面上神情更是一言难尽，连连后退，”你不吃也就算了, 这都快馊了, 你还带在身上, 你疯了吧。”

“没想到秦统领这般关心在下。”季辞兰稳稳抱着怀里盛着鸡汤的陶罐, 走上前由贡院的大人验身。

秦箬脸色一变再变, 匆匆走开，这家伙真小心眼, 都要进贡院了，还跑来恶心她。

贡院门口设了桌案, 便有几人取来季辞兰的包袱搜查，以及她怀里抱着的陶罐。

季辞兰笑眯眯地站在那，“诸位大人小心些，可别磕坏了。”

“季女君，这恐怕不能带进去。”陈正心走来说道，瞧了眼她的包袱，又道：“季女君已带了干粮，这就…”

“交给秦统领。”季辞兰朝陈正心作揖，“这鸡汤乃是秦统领所赠，我总不好随意处置。”

陈正心招来随从，“去，将这鸡汤给秦统领送去。”

这时负责验身的大人起身，抬手请季辞兰进去，“可入。”

“等等。”

季辞兰从包袱中取出一袋米糕，走下阶梯递给了那学士，“虽在草野之间，不改鸿鹄之志，这位妹妹定能得偿所愿。”

那学士连忙接下，暖意瞬间遍布四肢百骸，她朝季辞兰拱手作揖，“多谢季女君。”

季家少家主果如传闻般，仁人风范，实为大善大德之人，世间难得。

“不谢。”季辞兰已抬脚进了贡院，闻言抬手挥了挥，一眼可见洒脱自在。

旭日徐徐升起，鸟鸣声清脆悠扬，飞来的喜鹊停在贡院正脊上，久久未离。

“谭净秋。”

执笔的大人见没人回应，又扬声道：“谭净秋。”

“学生在。”

那学士也便是谭净秋回过神，连上阶梯将自己的包袱递去，“学生谭净秋，青阳漳县人，此乃学生的路引。”

一番验身，“可入。”

待谭净秋进贡院，陈正心却是望着她的背影良久，“净秋澄澈，凉月皎洁。此人便是青阳谭净秋，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注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