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茶郎君总想勾引朕(79)
……
“谭净秋。”
马车内,楚言攸翻看着手里的册子,指尖划过“青阳”二字,“宸王信中说的就是此人?”
“是,此人才学出众,在青阳颇有声望,虽家贫,但也不愿为世家大族所用,听说她在漳县中以抄书为生。”桑落回道。
“不屈于权贵,如今朝堂中最缺这样的人。”楚言攸说着,合上了手里的册子。
马车停在不起眼的拐角处,贡院那边并未有人瞧见,楚言攸掀开了车帘,往排起的长队那远远看了眼。
“陛下可要入贡院了?”桑落问道。
楚言攸摇头,“再等等。”她现在进去,怕引起她们恐慌。
不想墙头有些许声响,巡行的秦统领从天而降,翻到地上时扒住了马车上的窗牖,“陛下,你总算是来了。”
“鬼鬼祟祟的做什么?”楚言攸瞥了她一眼。
“可怕,真是太可怕了。”秦箬气喘吁吁地说道,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她压低声音说道:“季辞兰铁定是疯了。”
“你们几日未见,怎么一见面就能吵起来?”楚言攸按了按眉心。
秦箬敲了下自己的脑袋瓜子,“我没和她吵,是她,这儿可能出了毛病。”
见楚言攸不信,秦箬将先前发生的事绘声绘色地说出来,到最后不断重复一句,“那罐馊了的鸡汤送到我手里了。”
然而这话刚说出口,紧跟而来的楼亦熙正正好好抱着陶罐,“师长,你误会了,这鸡汤不是我送的那罐,还热乎着,是新的。”
“什么?”秦箬傻了,愣愣看着冒热气的鸡汤,“真的假的,她不会往里头放毒了吧。”
楼亦熙拿胳膊肘轻轻撞了下她,“师长,定是季辞兰知道自己做错了,但又不好意思说出口,故而拿这鸡汤赔罪。”
一听,秦箬很快信了这说辞,“你说得没错,肯定是这样。”
楚言攸扭过头,“俩夯货。”
她后悔了,这两人凑到一起做事,哪哪都透着不靠谱。
“这鸡汤不知放了什么,闻着还怪香的。”秦箬到陶罐里挑了个鸡腿啃着,“对了陛下,穆大人在偏院里等着。”
“知道了。”楚言攸放了帘子,于隔柜中拿了本书看,“朕等会儿过去。”
“好咧,那我们先走了。”秦箬不从正门走,反又跳上墙头,“乖徒儿快来,我们再去四处巡查几遍。”
“是,师长。”
接着,楼亦熙也从墙上翻了进去。
楚言攸缓缓吐了口气,手指抵住额头,斜靠在了柔软的靠垫上,“这两人真是…”
她挑了个委婉的词,“随心所欲。”
如今的礼部尚书最讲礼数,要是被她看到这一幕,没准要气晕过去。
“不过看楼校尉的身手,比起之前好上很多,想来秦统领很是器重这徒儿,假以时日,陛下必又得一猛将。”桑落说道。
楚言攸笑了声,“她们身上有她们母亲的身影,如何会差。”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贡院的大门方缓缓合紧,日辉铺洒而下,九声钟响悠扬响起,回荡在每处角落。
愿今世之公正,如日月经天。
……
金光印在贡院的高墙上,自是一派庄严气象,笔直的青石甬道通往偏院,两旁是挺直繁茂的松柏,拂来的清风随之变得凉爽。
廊道尽头挂着字画,楚言攸站在前面,目光从清秀的大字上掠过,“好字。”
“下官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穆成玉扶着官帽赶来,眼看又要跪下,楚言攸抓住了她的胳膊,“不必多礼。”
“是。”穆成玉紧张站在一侧,轻眨的眼睛闪着亮光,“陛下觉得这字好?”
“怎么,你写的?”楚言攸问道。
穆成玉一下挺直腰杆,回道:“确实是下官拙作。”
“不错,空闲时写副字送进宫。”楚言攸说着,沿着廊道往前走。
穆成玉喜出望外,笑出整整齐齐两排牙,跟上时快要同手同脚,二姐还说她不适合当官,回去后她定要说说,陛下可器重她了。
“这几日,礼部操劳会试事宜,劳神费力,朕心甚慰,待会试结束后,朕…”
“陛下小心!”桑落喊道。
不知何处来的飞镖投掷而来,在空中划出道凛冽的冷光,楚言攸斜眼看去,按住了穆成玉的肩膀,一同侧过了身。
那枚飞镖刺穿楚言攸的袖子,深深扎进了松树中。
“有刺客!”穆成玉吓得脸色发白,刚出声就被楚言攸推到了一旁。
紧跟其后袭来的长剑准头很足,楚言攸抬手抓去,身形已闪到刺客身后,稍稍用劲,扭了刺客的手腕。
刺客也不是吃素的,却是在半空中一跃而起,翻身挣脱开,反手又将长剑刺去。
连续攻势行云流水,派刺客来的人下血本了。
楚言攸浅浅勾了勾嘴角,拔去发间的簪子,狠狠推进了刺客的脖颈,趁她吃痛,一脚将她踹倒在地。
不远处的桑落也被几个刺客缠住了,楚言攸夺了刺客手里的剑,看准朝那头扔去,不过瞬息间,与桑落打斗的刺客咳血倒地。
桑落急忙跑来,“陛下无事吧?”
“无事。”
打斗声传到外头,秦箬拔出横刀冲进来,“哪来的刺客敢行刺陛下,你们一个个都干什么吃的,这么多刺客瞧不见!”
盯着地上大摊大摊的血迹,秦箬挑了个不顺眼的,一脚狠狠踩过去,“快点快点,把这些刺客弄走,收拾干净了。”
“陛下有没有事?”秦箬蹿到楚言攸身前,“陛下可有受伤?”